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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道离虽作为枢密院二把手,脾气比冢道虞好,此时也话赶话,脾气上来了:“真是笑话!
强敌环伺,如饥渴虎狼,恨不能食我景国之肉以充饥,饮我社稷之血以解渴,何来安固,如何安居?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不除祸患,哪有家国安固!”
“你!匹夫之言,强词夺理!”
“哼,迂腐之见,混淆视听......”
两人你斥一句,我驳一句,慢慢说得面红耳赤,火药味越来越浓,旁边大臣看出情况不对,可也插不上话。
正位坐在四出头官帽椅上的皇帝双手抬手制止两人争吵。
李星洲坐在皇帝右手边,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古人吵架真是有意思,就连温道离一个枢密院武人,说起话来也是条理清晰,文辞了得。
羽承安更不用说,本就是副相,也是文人,说辞自然厉害。
他们两人的观点李星洲觉得都有道理,这次就是太子也看出点门道,他看出景国国库不足以支撑再一次大规模战争了。
因为安苏府叛乱,虽然被他解决,可期间调度部队十几万,即便大多数没打硬仗,消耗的辎重,粮食,军饷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再者最败家的要数太子一下子葬送景国前后两军大小三百多艘战船。
三百多艘战船,那可是景国十几年的积蓄,李星洲的王府如今也只有四艘大船而已,太子一下子送了三百艘......
对景国来说绝对是伤筋动骨的损失,因为这些船不只是战斗用,还有很大一部分用于输送辎重,粮食。
若以前与辽国交战,补给可以走水路到江州,然后再北上,补给线大大缩短。
现在这么多船没了,北方若真打起大仗,后勤补给只能走陆路,难度会翻倍,消耗的钱财和人力也会翻倍。
不过太子也好,羽承安和温道离也罢,他们的论述都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那就是女真人会败。
九成九的朝廷大臣,甚至民间都是这么认为的,女真必败,两万余人,对上辽国可汗亲自率领的精锐部队十五万,不可能取胜。
李星洲心里却担心不已......
就在他神游天外之时,隐约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一回头,发现居然是身侧的皇帝。
“这孩子,怎么走神了,朕想听你说说此事,你是我朝悍将,南方平贼也全然靠你,朕决得或许你有什么独到见解。”皇上对着他开口。
皇帝这么说,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二府首脑,三司首官,三衙统帅,六部判部事......
李星洲见众人全看着他,倒也不紧张,这种场面他见多了。
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总不能说我见过类似的历史吧.....
他却忘记,自己其实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这番从容在他看来没什么,在众多大臣心里,都忍不住高看,不愧是经历大风大浪,立下赫赫战功的皇孙。
李星洲想了一下,开口道:“我倒觉得此战.....女真大概率能赢。”
这话一出,顿时小小的屋里一片哗然。
随即许多人都抚须笑出来,特别于他对座的太子更是直接开口:“皇侄怕是头晕了,辽国精锐和你打的散兵游勇可不同,都是以一当百的猛士,甲胄精良,弓刀齐备,从小开始培养。哪像那些乱贼,庄稼汉换身衣裳就上战场,使的都是挖地的把式......”
太子这话又引起一阵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