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纹历3231年3月28日,偌大的天空帝国内,大大小小四十三座城市已经公然宣布独立。而剩下的城市虽然没有立即反对帝国,但帝国内革命势力已经和帝国守旧派们形成了分庭抗礼。
但是相互的敌视状态,从全面军事对抗已经转入了相互通电形式下的“理论交战”。
正方辩手:共和代替帝国制是必然。
反方辩手:帝国制仍然有持续下去的可行性,贸然变更国体,恐生更大的祸患。
此时在帝国舆情场上纵横的,都是学界的巨擘们,可没有乡村的小报纸上在其中插手的余地,农乡的农青会在眼下变局中发表看法,这时候仅限于在农乡中板报传播中,此时是没有机会在浩大的争论中,展现出自己声音。
…世人不想用力,砖家们就开始用嘴开路…
恩马:“这些学者们在世人看不到的背后,都站着一个个利益集团,有的是帝国保皇派,有的是倾向于外部的买办派,这与其说是在辩论,不如说这无疑是在讨价还价。”
这些“减少流血”方式的“圣母”们,来给已经流血的革鼎,设置了“不能”的限制,这其实是将他人的“流血”当成自己筹码,急匆匆设限,只不过是害怕“火焰”的规模变大,烧到自己。
…在天空帝国内不可能进行全面战争时候,一些节点上开始了剧烈碰撞…
天鹅城迎来了最严峻时刻,周围的三个帝国集团军已经找到了站队的利益集团,在这些利益集团的指示下,对天鹅城发起了最强烈的勐攻。
帝都“光芒报”:在勐烈的炮击和大量帝国士兵的冲击下,天鹅城叛军的大量防线摇摇欲坠。
而事实中,恩马站在烟尘弥漫的城外据点,看着前沿堑壕对垒的帝国士兵在起义军的巧妙穿插下,又一次全面溃败,吐了一口气道:“不长进啊。”
帝国的那几位将军,在卫铿的标准中的确是“不够看”。
旧式军队在早期镇压中,的确是可以靠着“训练充沛”“武器制式化”对变革中起义军发挥出碾压优势。但是现在恩马是有条不紊的组建了现代部队,在这场防守战中已经逐渐发挥出现代部队的战术。
恩马:你帝国部队的指挥体系最多只有“排”一级,在对外作战中,甚至是连长(上尉)拿着枪械督战。两三个军官赶着一百多号“灰色牲口”,你指望“灰色牲口”中有复杂配合吗?(就类似于二十一世纪老板开了两千块的工资,指望员工能够下班后积极讨论明日工作)
而新式部队则可以达到班组级。在复杂的战场环境下,班组发现了敌人防线漏洞,会主观进行突破,连这一个级别的军官,就能直接做出远超过旧军队的决策,迅速穿插抢占地形,架设火力点,有时打崩掉对手一个营,甚至一个团的进攻。
恩马(卫铿)秉承着自己中人之姿的自我认知,在军事上并没有,将自己的“指挥能力”看成是能压倒帝国的关键,而是将军队建设看成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班排连都配备教导员,对战斗功劳进行确定,确认战斗功劳后,安排军事学习。经过考试后,军衔提升。这也就意味着,只要士兵勇敢,且知识水平过硬,那是能够成为将军的。纵然大部分士兵的确是土包子,但是能选上来的,绝对是合格的军事将领。
就这样,在天鹅城外围这短短四公里厚度的防线上,帝国的每一次进攻,都被打的铩羽而归。
恩马回归指挥部,拿起了现在最新的帝国各个报纸翻阅了一下,没一会,手掌拍在了桌面上,冷哼一声。
恩马讨厌自己的工作,被别人当成“奉献”,更加痛恨,最上面的人利用这种“奉献”完成自己小心思。
…这个世道,有些存在,天生以吸血为荣…
帝国现在新上任军事强硬派,想要拿下天鹅城作为谈判筹码。
这帮军事强硬派,其实是过去帝国境内的“改良派”。
虽然就算现在帝国军攻克了“天鹅城”,帝国也不可能逐一攻陷其他所有叛乱城市,但是能重创“最激进党人的嚣张气焰”。
卫老爷陡然发现,自己原来是支援的,但是跳进来后,这帮家伙乘机把天鹅城变成一个大坑。
现在城市派们已经开始鱼龙混杂了。有些家伙在帝国体系下腐朽,现在站队投机“革新派”仍然改不了吃屎。
在整个半个月中,农青会积攒了大粮食、布匹开始输送天鹅城,这一车车物资沿着通过所谓的光复区,被沿途城市揩油的只剩下了七成,才输送到了天鹅城中。
前沿的部队目前还稳定,工厂内有真空塑料包装的快餐,医院有纱布酒精,但是对恩马来说,这场战争消耗太大了。
在3月帝国再一轮炮击后,随着前线坑道中一批批伤员被撤下来后,恩马视察医院,面对唱着歌的伤兵队伍后,沉重的露出微笑。转身离开。
恩马来到了天鹅城三号地下堡垒中心,开了一个决策会。
这个会议内容是:“转进”。
恩马站在最坏角度上阐述:如果真的无法拿下工业炼炉设备,不得不放弃这座大城市。该怎么应对。
此时在天鹅城内的工业工作组给了回答:回归北边根据地,凭借现在已经转运的技术人员,以及各项技术资料,在北边积累出工业基地也就是两个五年规划的时间。
当然恩马承认:如果己方(农青军)产生“撤退的意向”,会被有心人翻译成“投降”。在此时“全国革鼎势力”追求胜利的高涨士气下,作为“首义城市”出现任何“退缩”言论,都属于朝着一千度钢炉中浇冷水,冷水会立刻气化成火焰反烫伤自己。
…有一种知识分子,自己坐在办公室,总认为的前面干活的人应为没自己聪明,所以应都应该听自己的。…
所以恩马对所有成员保证:“如果必要时候进行撤退,这个命令将由自己一个人来签署,所有人执行。”
参会的人员,无论是农乡派还是天鹅城的本土变革派,对此无不沉默,但随后威利提出“我是委员,签名时候不能没有我。”后,其他部门的责任人站出来,表示拥护。
现在在天鹅城这个大熔炉中,无论是先前来自哪个地方,现在都在炮火的淬炼和履带冲击的锻打下,熔炼在一起。
所有人都开始对“天空国内其他革鼎派”的不作为,有了愤怒。
毕竟眼下运往天鹅城的物资,在物资运输环节中被层层抽水,一次次挑动大家敏感神经,而一次次电报质问,也都被官僚主义给敷衍。
就如同小资人群看到自己散养的流浪狗去偷了穷学生的外卖,觉得有趣,认为穷学生不该计较,应该学会有爱心。
眼下的天空帝国那帮后方革新派,认为天鹅城的起义军应该专注于英勇作战,不应该和其他兄弟城市们计较物资。
…天空帝国啊,除了一个高高在上环境,更是文化上造就了一大批‘利己主义’,欠缺一个“彻底”…
恩马提出“转进”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如果“撤退”言论不是恩马提出的。
那么整个天鹅城的革命委员会将立刻进行审判。
但是现在,接连一个多月的战斗中,恩马的指挥才能,以及全盘局面安排,建立的威严压制住了这些人。
但这次会议结束后,还是进行了串联
当恩马准备给规划撤退通道方案阶段时候,格雷夫的另一个学生(兼恋人),格尼琳娜走了进来,试图劝说。
格尼琳娜:“我们形势大好。”
恩马盯着这位格雷夫的崇拜者。深吸一口气,也没有争论,瞥了她一眼,没有理睬,继续对诸多人安排道:“准备好最后战斗反击,技术人员、孩子,女性优先转移,革命骨干稳定秩序,告诉组织内每一个人,我们最后走。”
原本格雷夫还想让威利来劝阻恩马,但是威利是避而不见的。
随着恩马开始下令后,如同庞大机器运转,大家被动只能听从安排,这些反对派们虽然有话,但是张了张嘴后,却没法说。
天鹅城之战已经让这里的起义军确定了,恩马为中心。
恩马在几十天的防御战中证明了自己“调度”是维持对抗的唯一可行。
战争打到了现在,“理想”和“可行性”发生冲突,大家只能选择“可行性”。
即使是,最早那一批城市派革命者们现在也默认,必须团结在“恩马”中心的周围。
过去起义,大家习惯于少数服从于多数。
但短短不到两个月内,恩马在开会中就将风气扭转成了“调查”为主,“谁决策谁负责”。
…十四个小时后,战火再一次燃起…
恩马来到了铁路中枢,对威利说道:“你留下来一趟。”
恩马看到了这位热血青年。在前线热情的动员,脑门上被弹片造成的伤还没好,现在帽子下面还包裹着绷带。
当外界多少篇文章,描绘他是英雄,是坚强的长城,并且将他康慨激昂的话当成励志之言宣传。这使得他每次遇到前沿打击后,都咬牙“顶住”。
在恩马眼里,这个年轻人与其说站在主战派一边,不如说是被那些在后方叫嚣的“主战”派,架在了一个高架子上,让他下不来了。
当威利进入房间后,他刚想说什么。
恩马则是先一步说道:“现在局面很严峻,我不想听你个人言论,把你部门内的人员建议回馈给我。”
威利微微一顿,点了点头。
铁路站台的人员现在对这场战争也有了“咬紧牙关”“撑到了最后一口气”,“希望战争下一刻就结束的样子”
恩马听完这些,拿着笔一一记录,但是并没有发言。
威利看着沉默的恩马,试探地问道:“帝国军那边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在恩马面前他语气很弱了。
良久后,恩马叹了一口气,先是对威利的“侥幸”进行批评,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心中看法:“你作为决策层中一员,要时时刻刻预备着“最坏打算”,
在天鹅城大起义前,我是走的乡野包围中心路线,为的就不是,在大革命中,乡野支持变革的人,被城市方作为牺牲品,强行征收!——这是当时我见你时(去天鹅城之前),心里防范的最坏可能。
现在你知道我担忧的“最坏可能”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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