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兄,你家这位容嫂,看上去可不像仆人啊。这模样作派,倒跟个哪家养尊处优出来的金枝似的。她莫不是压根不是什么宗亲的下人,干脆就是宗亲府里的小姐吧?”
大梁开朝至今,已分封了许多宗室子弟,那些旁系的皇亲经历了多代分家,很多都已穷困潦倒,这种事情可不是没发生过。
“孙兄何时见过流落在外的宗亲贵族,会甘心给人当下人的?”常贺完全不为所动,“你也看到容嫂容貌脾性都极佳,如果不是做惯了服侍人的活儿,她又何不去寻个良人安度余生呢?凭她,嫁个七八品小官都配得了。”
孙延取笑起来:“看你,我不过随便说两句,你倒还护起个下人来了。”
常贺笑一笑:“你不懂。”
苏祈默不作声听着他们说话,末了扭头去看那退在阶下的容嫂,可巧,容嫂又在回头看他。但她面上眼底始终波澜不惊,而她姣好的鹅蛋脸,秀美的眉眼,却让苏祈怎么也想不起来跟她有什么交集,能令她如此地留意自己。
“……要说诗文,在座谁能强得过宋公子?来,请宋兄先作一首!”
今儿是诗文局,孙延他们已经进入了正题。
宋沂推让着,到底做了一首,接而击鼓传花,到谁谁上。苏祈也做了两首,苏祯只做了一首,气氛倒还和睦,只是苏祯今日并不太想与苏祈多话的意思。
苏祈倒无所谓,他这样的家世出身,除了在小阎王面前没辙,别的子弟他可没憷过,一样自由自在。
没多会儿,两壶酒毕,桌上已有人不胜酒力,常贺便提议接下以酒换茶,玩点儿斯文的。
他去取新得的钧窑茶具,邀苏祯道:“祯大爷随我去罢,这套茶具琐碎玩意儿多,又遗,你替我搭把手。下人们拿它我还真不放心。”
孙延道:“人家来做客,你倒是使唤起人家来了。”
常贺笑道:“在座诸位哪个我都使唤不起,不过是祯大爷体格壮,你们可都不及他罢了。”
说罢二人便起身离了席。
苏祈瞧着他们走远,便支肘扶起了额来。
宋沂见状:“祈哥儿可是喝多了些?”
苏祈抬头:“我也不知道怎么着,兴许这酒太好下喉了,不知不觉就喝多了两杯。”
“祈二爷才多大年纪?苏少卿又家教严格,往日定然是不许多喝的!”孙延是个直性子,当下指着苏祈笑起来。
宋沂说道:“回头请常兄弄些醒酒汤来,喝下就好了。”
“不必劳烦。”苏祈推辞着,看了眼花园他说道;“我能去园子里吹吹风,散散酒气么?”
“这有何不可?”孙延抬起下巴示意,“今日为了咱们设局,常家女卷都在前面没过来,你在附近走走,不妨事,回头常兄来了,有我担着。就是莫走太远,省得迷路了。”
“小弟省得,多谢孙二哥!”
苏祈起身,举步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