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声音:“就是上回儿子跟母亲打听过的一个图桉。常公子说那个图桉只有苏家有,别家没有,但是儿子暗中打听了许久,谁也没有见过它。而他又让我不要弄得人尽皆知,儿子也不好找人问。”
“他只是要个图桉?”黄氏目光微闪,“他何时跟你讲的?”
“就是上回见面。”
黄氏重新摇起了纨扇。“那看来你得想办法了。既然他有要求,如果你做不到,那人家自然就没有必要帮你。”
苏祯又急起来:“可苏家事务儿子根本插不上手,又该从何找起?”
“你也知道苏家事务你插不上手,可你知道你是为何插不上手么?”
苏祯怔住。
“因为你不主动。你父亲日日琐事缠身,你若是能主动替他分担些事务,哪怕就是跟在他身边学学,他连儿子都认了,难道还会不让你学吗?只要他让你学,你还怕参与不了苏家事?”
苏祯恍然:“母亲说的是,儿子明日就前往父亲左右,潜心学习掌管庶务!”
黄氏点头,从打开的纸包里拿出一只饼来,吃了一小口:“去吧。”
“儿子告退!”
帘栊下的珠帘哗啦啦响起,而后又归于平静。
黄氏在灯下不慌不忙吃完了半个饼,看着剩下那一半饼中的花馅,挑眉道:“这饼倒是有点意思。”
……
绮玉苑里的灯花啪啦啦地炸着,扶桑拿来剪刀,将炸开的灯花剪去了一截。
灯影下的苏若支肘揉着太阳穴,眉头皱得也像是那炸开的灯花。
“姑娘,”木槿掀帘进来,“祯大爷回房了。”
苏若直身看了眼她,而后又委顿了回去。
扶桑叹气:“一去就是差不多一个时辰,这莫不是坐实了?可二太太是那样神仙般的人儿,奴婢断断不相信她会如此放纵自己,她怎么会做出这种选择?”
木槿说道:“万一不是呢?倘或只是传大爷去说话罢了。”
“即便如你所说,那么聪明的二太太,也不应该不避嫌疑啊。大晚上的传将近成长的养子入房,倘或一次两次,那断无问题,问题是,已经有过很多次了。二太太难道不知道流言蜚语的威力吗?她肯定知道,那她为什么还要不停这么做呢?”
木槿反驳:“人家行得正坐得端,何惧流言?”
“不,扶桑说的对。”苏若打断了她们的争论,“是这样的,二婶此番的举止太矛盾了,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她抬头看着她们。
扶桑最先跟她禀报的时候,虽然骇人,但她仍然是将信将疑的,信是因为扶桑若没有把握,不会把这种话传给她,更不会传得这么郑重,疑则是因为黄氏在她心目中,有着仅次于谢氏的地位,她的性格,她的才情,连向苏缵那种人低头都不肯,她怎么会做出这种有损声誉之事呢?
可是先前她却是亲眼看到苏祯跟着黄氏的丫鬟去了寄云轩,这么晚了,苏祯还刚回来,如果不是真的有说不清的关系,那她究竟是为何着急找苏祯过去呢?还一去去了这么久。
“你们说,”她垂下眼帘,“苏祯如今跟二婶这么亲近,常贺跟他的勾当,二婶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