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贺到了柳树胡同,找到了甲字号第十院,不由分说拍起了大门。
脚步声响起来,门房从缝里头看了他一眼,把门开了。
常贺一脚踹向他:“老爷呢?”
“老爷在西院……哎,二爷!您不能进去,二爷!”
常贺甩开他,大步地走入后院。
宅子远不够常家老宅大,西跨院不过两个院子,很好找,有人在门下站着的自然就是。
常贺往里冲,下人们慌忙前来阻拦,但他终究是少爷,是常蔚的嫡长子,他们无法用强。
可他们越是拦着,常贺就越无法克制地想动粗,从小到大,常蔚用心栽培他,对他寄予的期望很深,朝堂风云,仕途心计,从不在他面前避讳,可是他却从来不知道他向来信任崇拜的父亲还瞒着他在外购置着这样的宅子,他能猜到,这不是一般的宅子,是藏着事关今夜变故之秘密的宅子!
他闯进了院子,到达了双门紧,但却隐隐冒出青烟的地正房前,而后不由分说地推开了门。
廊灯照进屋里,把一地散乱的纸张与物件照得又黄又亮,屋子中央燃起的火盆里,一簇簇火苗被门开时的气流撞成各种形状,光影在四周墙壁上张牙舞爪,蹲于火盆后的常蔚发须凌乱,一身上好的蜀锦袍服不但脏,而且皱巴巴,他跪着的右腿上,袍服呈大片暗红色,身子明显往左边侧着,而他手里还持着一本燃烧了一角的账本。
“父亲!”
常贺急步上前搀住他:“您受伤了?”
常蔚看向他:“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常贺刚要回答,目光却被他手里的账本引了过去,“……薛府?!”
账本上的字迹十分清晰,簪花小楷明明白白的写着“薛府庶务账目”。
常家所有人对薛这个姓氏十分敏感,因为薛家,他们才从平地大大拔高了一个台阶。
“是那个薛家?他们家的账册怎么会在您手上?”常贺飞快地把账册拿在手上,快速翻看了几页,然后睁大眼盯住常蔚,“这些是薛家的家产簿子,它不该是早就被朝廷收回去了的吗?为何它还会留在父亲手上?”
常蔚回望他的目光复杂难言。
常贺转头又看向满地的文书,他丢了账册,随手拿起来一张翻看,他脸色白一白,再拿起一张来看,脸色又褪去几分,随后他跪扑在地上,从成堆的文书与物件事翻查,没有一件是不让他触目惊心的!
“这些是什么意思?”他拿住几张舆图和信件站起来。
“你都看到了。”常蔚退坐在身后的杌子上,先前的慌乱已经不见踪影,他平静地望着地下,“就是你看到的那个意思。”
“所以,薛容是清白的,他没有窝藏废太子后裔,你们是捏造事实,给他定的罪名?”
常蔚微微点头:“没错。他没有窝藏。薛家不但没有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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