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朝廷偏心。因为农田里不管是发的麦穗还是整体的高度都比能留种地麦子高出一截,凡是务农的人每每经过王家的粮田时候总眼红脖子粗的蹲了麦田里骂娘,王家庄户则为了捍卫自己娘亲地名誉奋力回击,因为这个已经出现几次误伤事件,彪悍的王家庄户顿时恶名远扬。
往后外庄吃亏的总结了经验,改成站了远处大力谩骂几声拧头就跑,只要战术正确就能保得周全,收效斐然。幸运的是。程、崔、秦等几家关系户也因为走后门引种农学一号给王家分散了一部分火力,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恐怕长安农户要自发成立专业骂娘队来宣泄胸中不满。
很有意思,因为群众的不满引发了当地官员的护犊情绪,这年头地方官都很护短,自己治下的百姓遭受不公平待遇后自己难免面上无光,虽然这几家恶霸老财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可拼了前程给百姓讨回公道地强势官员在这个年代层出不穷。
粮食产量是决定地方官员政绩的主要标准。关系了民生大计。关系到自己为官的名声。恶霸们以权谋私惯了,尤其这些功勋门户里尽出坏蛋。也不算什么罕见的事情;而皇亲国戚是奉旨采购良种,也难以找出什么把柄;可一向清廉耿直的刘仁轨刘宰相竟然和这帮人渣同流合污就让人伤心了。所以不断有指责老刘只管自家丰产、不管他人死活的帖子发出来,顶贴的不少,有凭着良心就事论事的,有昧着良心唯恐天下不乱地,更有政敌对手恶意顶贴辱骂地……反正最近很热闹,老刘里外不是人的惨状让我老怀大慰,太解恨了。
唯一地遗憾,里外不是人的老刘仿佛过的很滋润,虽然呆滞古板的造型未变,可从每天见面时候谈吐中能感受他平和的心境,看来老不要脸的脸皮就是厚啊,都被人编排这样了还有持无恐的和我交流一些管事们在王家学习的心得,太可恨了。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就是这个道理。老刘明显不是好人,这么大非议出来,就算皇上有心护他,也该做做样子给个惩戒平息一下众怒吧?难不成让我们这些参与以权谋私的人换马甲去顶帖子才有威慑力?
“换什么都没用,”兰陵觉得我是典型的落井下石心态,对我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轻蔑和不屑,“你家种两年了也没惹吐沫星子,人家刘仁轨今年的收成都没影子呢,凭什么就受惩戒?要惩戒就你王家最可恶。”
“话不能这么说,你家没种啊?你哪头的,帮谁呢?”这话我不爱听,那有胳膊肘朝外拐的婆娘,“要不说老刘脸皮厚呢,全你这样的人惯出来的,搁了我早歪脖树上吊死了,活啥活?”
“少管人家。我就不信你能吊死,城墙拐弯。”兰陵双手比了个厚度,嗤笑道:“好了,自己本不是个好东西就别指责别人怎么怎么的,今请你来可没打算背后说刘仁轨坏话。”
“分红?”内府既然打消了近几年进入国内发展的念头,这次远航人士入城只小小举办了个接风会,没有想像中那么盛大的仪式。番邦使节有那么几位,也是打算和富庶地唐帝国沟通下通商细则。外交事宜交由有关部门处理,皇上连话都没发,这让许多使节很失望,毕竟晋见超级帝国的皇帝陛下是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可惜愿望落空了。
很牛,这时候不管什么人都很牛,天可汗不是白当的,不会屈驾接见这些无聊人士。别说使节,就是国君亲自访问还得看李太阳的心情。入城仪式上连看热闹的百姓都不多,就是有也是表达一下对本土航海家的敬意,至于胡子(凡是长的和人不一样地统称胡子),满大街都是。看的不爱看了,没必要为几个毛色不纯的家伙浪费时间。
“分谁家的红?”
“当然是远洋的利润,当我瓜子啊?”入城规模虽然很一般,可拉回来的各种国外的希罕物件的确太有吸引力了。根本就轮不到由商家出售,王公贵族早早就订购了七七八八,剩下地也被财大气粗的几家大户哄抢一空。等我反应过来准备把剩下为数不多的几盒子乳香抢走时,却被崔彰那个死人妖抢先一步,我本来是想给颖产后用的,难道崔彰也有产后刺痛的毛病?连乳香怎么用都不懂地人乱抢个什么劲,瞎起哄!
幸亏有股东这个身份,高价弄了两根犀牛角能把我老命要了。至于面对各种奇异宝石大钻之类的价钱,俺发现俺依旧是个穷人。大的好的紧那些财大气粗地家伙先挑拣,小的,成色上稍微有点瑕疵的稍微挑了几颗回去送给颖和二女,俩婆娘高兴坏了,对着几颗只打磨出来十多面的钻石兴奋一晚上。心里暗暗发狠,这次就算了,等下次船队回来一定得给俩婆娘弄点真东西回来。
这年代。金刚石这东西在国内属于紧俏货。有价无市。一来国内出产的实在少,成色上也难以和大产地媲美。二来缺乏加工技艺,相对趋于成熟的玉、翡翠加工行业,金刚石的加工领域如同一片空白。即便是在钻石加工工艺上领先的国度,也根本达不到后世五十八面地水平,能弄出来十多面就能让豪门贵妇兴奋个半死。
兰陵给自己留了一颗超级大的,在我的建议下找了上好的工匠镶嵌在一枚戒指上,无奈宝石和戒指比例严重失调,带到手指上太扎眼。可兰陵喜欢,有事没事就把十多面的大钻戒带出来晃人眼睛,和暴发户没多大区别。
“少显摆,问你分红呢,要不给你手上的金刚钻压我这,”太欺负人了,一问分红就懒洋洋的欣赏指头上的大家伙,还不时拿光辉晃来晃去地白痴样子。
“才不给你!”兰陵朝我抽抽鼻子,得意地扬扬手指,“我在想呢。”
“想啥?想了怎么贪污我的红利?”
“我在想是不是给你说实话,”兰陵掩嘴开怀,眯了眼皮,大眼睛还不停地乱转,“按理说,我这个身份本就不该为了这点钱财欣喜,可不知怎么着,心里总是高兴。”
“屁话,你一人高兴可不地道,我想知道这次的效益!”高中学近代史上有点印象,传说荷兰那个印度公司啥的头一次分红数字公布后一个股东当场心脏病突发猝死,看兰陵的架势是打算公布了,“等下,让我调整下状态。记得啊,一会有突发状况的时候不要乱掐我肚脐眼,直接喊太医救人,一定啊!”咳嗽两声,坐端正整理下衣衫,“好了,可以发布了。”
兰陵缓缓竖起三个指头朝我晃了晃,双脚悠哉的乱晃。
“太可恨了!明知道不会做生意还跑谁家的海运,明就赶紧给那帮跑船的杂碎活剐了去!”不管是三成还是三倍,都和我心里估量的数字相去甚远,简直是对大航海世代的侮辱,更别说有幸突发心脏病甜蜜的死法!就是发也是气死的。算了,五千贯没打水漂就是万幸,老天瞎眼。
“你怎么就那点出息?”兰陵努努嘴,朝案几上指指,“帐册在,你去翻翻再叫唤。”说着从头顶取下算盘递给我。
连算盘都换了,一水的象牙架子,接时候分量压手差点掉地上,得算算,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