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省。”兰陵喜滋滋地掐算了时间。“一年里不过最好,拉的长就能让圣上分清楚好坏人,谁是真心为李家着想,谁是妄图至朝廷于不利……”
“停!”这是故意混淆概念,不为李家着想就是陷朝廷于不利了?李家什么时候就变了朝廷?从兰陵的身份这么说有情可原,大唐是他李家的,包括每个子民地心、肝、脾、肺、肾都他李家的,可也不用这么无耻的说出来。明显和典律有冲突。最不爱听皇家人说这么无视典律的话。“行了。别得意。你试试这么在圣上跟前说,不大嘴巴抽你才怪。低调!”
没办法,这年头就这样,家国天下,家族利益至上。颖和二女对这一点上由比兰陵做的尽心,开春来就没停过在荒地上折腾,为了方便浇灌,连河渠都挖了个大岔口猛引水。和云家先挖塘后起养鱼的心思不同,王家就是冲了养鱼去的,正是捞鱼苗的季节,十数个杀猪用地大木盆子庄户们推了在城河边、曲江畔,拿了硕大的粗眼麻布抄网猛捞。
运回来的都一指头来长的鱼苗,已经可以分清种类了。我提个小鱼抄领了几个人仔细分辨,能留的家鱼、不能留的野鱼区别对待,若投了太多凶猛肉食鱼苗进去就可以申请破产了,得留神。
“别动,那盆里是鲇鱼和孝子鱼(黑鱼在关中的叫法,和卧冰求鱼这个典故没关系,是因为传说小黑鱼为了让母亲不挨饿主动游到母鱼嘴里当食物。其实这是黑鱼保护子嗣特有的手段,被民间误会而已),倒了鱼塘就热闹了,保准吃地塘里精光。”二女喜欢小动物,吭哧了一天赖我身边帮忙,也爱学,一说这是什么鱼,那是什么鱼,很快就掌握了分辨地技巧,爬了大木盆边兴高采烈。
颖一会来看看,开始还有兴趣,刚搭手弄的一手腥气就烦了。巧地很,正碰了我给二女介绍凶猛鱼类的习性,没等我说完就喊了二娘子过来,指指我分出来的恶鱼盆子,“倒云家鱼塘去,别叫人瞧见了。”
二娘子得令,端大盆几百尾鱼苗就闪电般的消失了,我喊都没喊住,只好恨恨朝颖脸上甩了甩水,“什么人!没你这样的。不是说不为难人家了嘛。”
“呀!”颖没防备被弄一脸,赶紧掏手巾蹭了蹭,放鼻子底下闻的皱眉,“腥的,怎么朝妾身脸上泼。”
“就不说消停,再就没意思了。”喊下人叫了鹅过来,但凡发现有不留的鱼苗直接塞了鹅嘴里。白鹅爽的直扑棱,叫唤着闷了头就想朝大水盆里钻,被我一脚踢开。
“没啊,”颖见鹅闹的厉害,拽了鹅嘴往一边拉开,“她家养鱼,咱家养鱼,同行是冤家嘛。和以前的冤仇不同。看,二女都点头呢,就是这个理。”这边解释,那边鹅又给头塞过来,颖一齐朝一边拨拉,“这鹅真是地,狗踢一脚就走了,它怎么就不知道疼。”
旺财很显然不喜欢颖这个评价。在一旁努力的帮颖给鹅朝一边赶,鹅不敢咬颖,朝旺财夹了一嘴,旺财惨叫一声,跑远了。针鼻明显有点幸灾乐祸,叼了个空木盆的边上努力给二女霸占起来。
家里老是这情景,习惯了。直到二娘子胜利归来,白鹅马上老实。蔫蔫的给脖子耷拉下来跑花坛里找个隐蔽处一卧,偷窥二娘子的举动,看来曾经吃过二娘子亏,学乖了。
颖问了二娘子情况后,满意的点点头,朝我问道:“夫君这几天不用录书?”
“先录这么多。后面的有点深,我还得重新条理一下,毕竟这学问不是谁都能学的。”
口气很大。颖喜欢我这么说,毕竟谁家婆娘都喜欢男人是个有本事地。“那是啊,您的学问他们学一半成就了不得了,往后九斤还得跟了您求学,放外面的先生妾身可不放心。”
二娘子点头,小心的插话道:“侯爷的学问不是凡人能懂的,幼学里的先生说了,光侯爷出的那书本都够他们钻研一辈子。”
明显是消极怠工。二娘子还当什么好话了。老师要钻研一辈子还怎么教学生?早就交代了要在幼学地课程里加上基础算术,起码得把前两册教会。没给老师那么充裕的钻研时间。
必要得有个算学老师,可惜这几年朝廷开始重视算学,考明算的考生被录取的比例很大,落榜的不多,如今家里几个不是修明史就是明经,全文科,猛一下教算术还不趁手。
“要不让胡先生带几天去……”
话刚说了一半就被颖打断,“胡先生一天忙地脚不沾地,再别为了闲事耽误功夫,能教了教,教什么学什么就对了,实在不行让二娘子去教拳脚功夫,这也得从小抓起。”
二娘子忙点头,当先生很受欢迎,还能有转成吃王家供奉的机会。
不负责任,摇摇头,颖这话可是误人子弟啊。正说着门上来报,张家三个表兄弟上门来了,估计又是砸了脚摔了腿的试验没成功,跑来求教。我不反对学生勤奋好学,可也得体谅下老师能不能接受这无休止的骚扰,三天一来,两天一来,又不给学费,凭什么大把时间不休息耗费到学生身上。
正好,反正他几个马上就得给工部脱产学习班代课,先积累下教学经验也不错,几人为了钻研物理奥义,算学水平突飞猛进,玩命地学。看这一个个眼圈黑的,不用这么熬命,打今天起开始备算术教程调剂一下,从最基础的开始,备好课程就先拿幼学的教员练练手,轮换每天来个人教一节,教会后再让教员教给孩子们。
国公府的人亲自来教授知识,几个教员有点受宠若惊,每天早早给孩子们放学就等了深造呢,今天是张栉,明天是张珲,后天本来安排张馥,可张栉又来了,张馥总是怂恿自己俩哥哥干这些事,自己今天被砝码砸了,明天用牲口当参照物被踏了,反正总有借口,还不重样。庆幸没教化学,要不费得给硫酸泼了不可,很好,和我以前旷课的借口相似,我很满意。
省心了,有刘仁轨张罗,又拿代课当借口给张家三小子支应开,终于清闲下来了。兰陵肚子里依然安稳,不过刘仁轨已经和我打了招呼,征求意见的口气问我有没有兴趣去南边的试验田巡视一圈,毕竟大面积推广三季稻米是农学里头等大事,他朝廷重职走不开,常贵地身份不足以显示朝廷对项目的重视,农学里能去的就我一人。
“一切服从组织安排,在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能怎么办?不答应不可能,不如痛快点把话应下来让老刘爽一下。
又不定时间,提前给颖和二女打过招呼,公务出差而已,稍微筹备筹备,免得命令下来措手不及。还得交代,蛐蛐罐得托付二女,免得回来后让老四毁之一旦;旺财托付给颖,免得二女怂恿针鼻欺负;九斤就算了,没人敢不当回事,臭小子是我最放心的。
“什么时候走?”老吊着不是事,得和让兰陵给我个准确音讯,“老刘都打了招呼,等你一声令下呢。”
“不着急,”兰陵抚弄着肚皮,“总是没动静,要不郎君再受累一次?”
“官府告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