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她的本事能让云家再过几年好日子而已,可迟早得把弟弟们从自己护翼下放出来,再往后一个姑娘家就无能为力了。算是把自己压了宝,张家的事能成了她云家就直上青云;若是败了,反正自个过了岁数的老姑娘。多一时少一时活不活的无所谓。也是尽心了。”
这话还能这么说,听的我心里难过。瞬间浴室的气氛变地压抑起来,夫妻三人都不做声,低了头闷闷的各自心事。
不管颖说的对不对,云丫头的性子我也了解,不是那种草率的人。小姑娘春心悸动地年龄上不假,可仔细想想云丫头性格,即便是思春也能克制,要说为了张馥的才华风度难以自制……还真不好相信。
“看看吧,由她了,好坏自找的。”揽过身边的二女,轻声道:“现在你明白了?爱情就是欲望,各种欲望综合在一起地产物,让爱情见鬼去吧。”
二女认真的点点头。
尽快把云丫头的事从脑海里清扫出去,和我没关系,虽然我比较喜欢去她家鱼塘钓鱼。到不是小气,按理王家鱼塘钓起来环境也很不错,颖为了我这个爱好专门在鱼塘四周起了些小亭子啊,种了些树木啊,还很浪费的种植了一小片荷花来点缀景致,可我就是不爱去。原因很简单,王家鱼池养殖化太专业了,钓起的鱼个头均匀,翻来覆去就那几种,还特别好钓,坐那小半天起百十斤鱼没点成就感,很丢人。
云家就不同,什么鱼都有,大小不一,偶尔还起个老鳖鲇鱼什么的。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鱼儿很刁钻,相比之下王家鱼池的那些智商偏低,没挑战性。苏老爷子也认同我地观点,成了云家鱼池的常客,几乎每次去都能碰见头上顶个莲菜叶子的老头,傍晚收鱼护时候大大小小一篓子很自豪,喊了一边劳作的云家下人给他过秤,按市价结帐,鲇鱼最贵,老鳖黄鳝奉送。
“给你,”苏定芳将整理出来的几只老鳖塞我鱼护里,“黄鳝从此不给了,昨天那养鱼的小丫头亲手做了盘尝过后才知道你小子前后沾我不少便宜。”
“又没要,都您自愿给的。”傍晚了,也起身收拾,提了鱼护给经济鱼类都倒回水塘,拿些不要钱的走。不好付钱,给了人家也不要。
“今怎么没见姓云地丫头?”苏定芳蹲了池沿上边洗手边问,“怪好个姑娘,前些日子听了云家地事,老夫打心里佩服。厨艺也好,写了好些个吃鱼的菜谱给我,说是从王家学地。你小子怎么就没给老夫抄过?”
怎么又拉扯我?前后来我家吃了无数次了,这到怪没给他方子,好像该是我孝顺的一样,冤不冤。一边缠渔线一边搭话,“您说什么方子?赶明就给您抄一份送过去,小子可不敢私藏。”
“丫头!来,过来!”苏定芳没理我,忽然直了身子朝路上吆喝。我回身一看,云丫头领了俩弟弟正顺路走来。
“苏爷爷好,王家姐夫好,”云丫头接受召唤,带了俩弟弟小跑跟前,气都没喘过来就先行礼,还揪了俩弟弟朝身前推,“快给苏老将军和王家姐夫见礼。”
苏定芳摆摆手。给俩小子扶起来,“往后可不兴这个,就奇了,上次就一个照面,丫头就给老夫认出来。”
“您班师回朝小女在朱雀门上就观瞻过老将军威风。如今说长安百姓里不认识您的可没几个。”云丫头说罢笑地天真,那幅模样就真像站了自己仰慕已久的大英雄面前。朝俩弟弟吩咐道:“快去幼学上,别耽误张先生的讲义,行了礼再去。”说着大方的接过苏定芳的渔护蹲地上看起来。奉承道:“今个这鲇鱼大呢,苏爷爷若不嫌弃,小女这就下厨给您烹一条出来佐酒。傍晚上这荷塘景致最好,您就这里和王家姐夫对饮几盅。都是朝中出大力的,常年行军在外,难得有个清闲,就该清享清享。”
这话说的好听,合了这夕阳美景上正合适。我还没做声,苏定芳这边老脸笑的风干桔皮一般就答应了,“丫头好娃,臭小子别傻楞,赶紧收拾收拾!”说着劈手夺过我手里地鱼护给我辛苦半天的果实都倒了他篓子里,一并交给云丫头,“都拾掇拾掇,你手艺好。我等拿家里也是糟蹋。”
“爷爷。小子家里预备饭菜了,”见云丫头走出去。才朝自家方向看了看,颖和二女等着呢,老四今还和我要讨论陇右的发展方向,嘀咕道:“不合适吧?”
“怂婆娘?”苏定芳鄙夷瞪过来,不屑道:“别狡辩,满长安都知道,就你这样子还好意思行军在外?还学兵法的,老天瞎眼了,陪老夫喝酒!”
“是!”
这话说的,怕老婆和行军在外有什么冲突?这老头因为自家蛐蛐不争气患有老年狂暴症,不好招惹,老天瞎眼了!跑路上喊过个王家下人回去交代下,就说给老杀才抓了壮丁,晚上不用等吃饭,准备好醒酒的山楂水就成,看我喝不死你!
刚挑了个亭子坐上,头顶坡路上就传来一声暴喝,“一老一少偷酒喝,这抓了活的!”
“少贫嘴!能喝就下来!”苏定芳头都不抬就给话撂了出去。
程老爷子威猛身形直扑而下,上来没理苏定芳伸手就给我后脑勺一个五百。“臭小子,你小姨子那蛐蛐罐里可下了毒手,俩大将一早全蹬腿,可得赔我!”
“啊?”这咋不讲理?自己硬从人小姑娘手里抢去的罐子,养死了找我赔?老四督造地罐子可是一般蟋蟀能消受得了的?
“报应!”苏定芳幸灾乐祸,畅快啊,看那样子恨不得给程老杀才也放了罐子里养死才解气。
“和那姑娘怎么样了?”程老爷子没理苏定芳,一脸猥琐的朝我询问,“可得抓紧,晚娶一天就少用一天,亏大了!”
不行了,先吐一下,人间少有的恶心话能从开国元勋嘴里说出来也太那啥,怪不得李世民死的早,八成就给这老头恶心死地。
见我没吭声,老头诡异一笑,“有门,这是说对心思了。”不理会苏定芳投来的鄙视眼神,忽然转口道:“你给我家那傻小子最近教了什么?一天没事朝北门跑,回来撕床单扎旗旗的,请神么?”
“啊?”几天没见程初,可能在曹均那边玩令旗游戏入迷?这没想到,开始以为他找借口松快几天,趁机跑军营里打人玩。
“啊啥?说话!是不是和你说的那帮岭南晃旗地野人学的?”
“不清楚……”今冤枉事一件接一件,明明都是大唐军伍里混饭,凭什么说岭南来的全是野人?小声辩解道:“是水师……”
“哦,就问问,水师无所谓,那小子怕水。”程老爷子放心的点点头,四处瞅瞅,“天半黑了,请人吃饭也不说插几个灯笼,你苏爷爷眼神不好,趁黑吃点什么不干净东西进去清早一蹬腿你王家可赔不起!”
“……”受罪啊,云丫头好客,管我屁事,王家凭啥还得插灯笼。先不管俩老头撸袖子要打架,自个先跑出去准备灯笼,顺便放松一下心境,和这俩老头在一起心理压力太大。“那谁,”磨蹭了大门口上朝里吩咐送几个灯笼到鱼塘去,今晚不用准备山楂水,直接办后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