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人家咋干坏事?老四吵着要跟了去,号称和钱庄的掌柜熟人,自己是vip超级大户办业务不排队有果盘招待云云,争了抢了坐到车上。
昨天和老四针对了银票的细节谈过一次后才发现内府的揽存手段异常高超,可以说几乎不触碰银监府制定的监管条例。才不到两年的经营时间,钻政策空子打擦边球的本事练地炉火纯青,就是拿了老四手里的银票也没办法当问罪的证据。
陈家在淮南有生意,这边存那边取交纳定额汇款手续费无可厚非,可人内府打了这幌子开始给一些大户们开绿灯。你存一笔钱进来,若是在淮南支取的话手续费照交不误,可你存进来短期不使用的话,内府会针对客户地信用度跑来和你定个协议存期。并开付同面额同城支付银票给你。在协议内银票可以随时转让给他人或现钱支付。和后世的定活两便存单有着曲异同工之处,唯一区别就是不支付利息。但可以根据存期的长短从汇款手续费上进行优惠。
可以想像我当时的表情,作为一个曾经在金融战线上战斗过地模范标兵,用脚后跟都能分清揽存和汇款的不同之处,可才干这活不到两年的唐朝人竟然运用古人那可怕的智慧轻易将两者混淆了,惊的我大嘴扩张到能塞进一只活鸡。
这汇款过程中衍生的新业务算什么?揽存还是汇款?说揽存人家并不结算利息给你,只从汇款手续费上优惠,不记入前台现金帐的话,你无迹可寻;说汇款,中间却夹杂个协议存期,明明是给客户发了个定活两遍的储蓄户头,而且开具地银票一旦能转让给第三方的话就远远超过存款的界限了,有成为另类通货的嫌疑,相较之下比铜币更具有增值潜力,其中还隐含了汇款手续费的折扣。这算什么?变相发行货币!而且是合法产物,用银票在市面上分拆兑换的过程来限制铜币的流通,让内府银库货币储备呈几何状暴增。再不限制任凭这种业务普遍化的话,过不了几年,户部地地位轻易就被内府取代了。
如今要地是能拿出手的证据和质疑内府开具银票地合法性,尤其是在转让过程中的合法性,得有凭有据的拿出材料来趁了法规还具有约束力的时候制止这些违法行为,一旦让内府觉得自己开具的银票大有市场的时候就完蛋,印制银票比铸造铜钱的工艺简单多了,我不愿意看到纸钱满天飞的情景,至少在现在这个条件下纸钱比瘟疫可怕。
储备金!咬咬牙,在二娘子和老四给马车里弄的乌烟瘴气的情况下我下了决心,一旦交涉失败或者执行力度达不到我的要求,就得拿出后世央行的一系列管理措施来限制钱庄的权力。铜本位不合适,金银本位不现实,但总比粮食、鸡蛋本位妥当些,先看看钱庄是怎么应付二娘子一行的再说。
陈家地关系。来自陇右的大客户。因为内府的业务还没发展到陇右一带,无奈带了大批量的现金来了长安,为安全期间打算将暂时不用的一千贯用协议存款的形式放在钱庄。
问题出来了,我不汇款,只存,没有所谓的汇款手续折扣,这无形中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若是钱庄拿不出有效的办法让财大气粗地二娘子夫妇得到相应补偿的话,那钱庄无形中就丢掉了这个急具发展潜力的外地客户。毕竟能让陈四小姐亲自带来的人都是具有一定实力的。
按事先和达莱商议好的话,达莱以巨贾夫人的口气提出利息这个概念。很少,仅仅就是将汇款手续费那一点折扣在存款到期后用现金的形式支付,单走一笔现金账而已。
看来很顺利,三人进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达成了协议,钱庄答应了达莱地要求。掌柜很客气,亲自将三人送出来,并送了一本印制很精美的小册子。其中在介绍钱庄各地分布网点和业务范围同时,还很人性化的将各地的风土人情和隐含的商机简单描述一遍,甚至一些和内府有牵连地商业化机构还将自己的主营业务详细的附在页末,南晋昌的大名赫然在列,看样子这些商家为了跻身这个册子是出了一定地广告费用。
我发誓。我从没给兰陵教过这些东西,可能和老四提到过,可绝对没有这么详细!很精制的小册子啊,我有一种回到二十一世纪的感觉。翻来覆去的拿在手里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姐夫很喜欢这册子?”老四带了一身的炊烟味挤过来,“很有用呢,我这里有两本。”
“看看人家怎么经营的,”话是对了老四,眼睛却看着达莱,“下的这工夫,咱家比不上啊。”内府这些年地经营手段越发成熟了。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家机构,可这册子一翻开就一股子平易近人的气息,没有一定点店大欺客的感觉,连食宿这些平凡小事都想到了,某些店铺持有内府户头过往还能打折,这……太那啥了!
“不希奇。”老四到没那么谦虚,“咱家早就用过的手段,他们不过是跟风而已。不过这印册子的成本过高。咱家还没这么大能力罢了。”
“哦?”
“不是什么事都非得让您知道的,”老四得意的举举手上地烟袋。“南晋昌翻身时候二女就用过了,还是我朝她提醒地,如今带了花露水等一起,凡是南晋昌的客户在陈家这边有生意往来地都给于便利和折扣,如今连织造作坊也圈进来了。”
“是吗?”看来在产业的经营上我可以撒手不管了。几个姑娘的能力大大超过我的预料,五、六年的工夫就变化这么大,看来在存款到期之前我得满世界转转,成天两点一线的日子过的太封闭。自嘲的笑了笑,“我落伍了。”
“那可得去南晋昌在东市开的新号去看看,”老四说起南晋昌有点失落,毕竟那是二女的领域,她一边羡慕却插不进脚去。“其实咱家花露水铺面西市最大了,陈家才盘了街口的药房呢。”
西市啊,两年都没去了,男人家对购物不是很感冒,能不去那些地方尽量不去,不过听了老四的话有点动心,不忙的话总得去看看。
“我领您去,”老四对购物有种执迷的狂热,见我动心,马上就自荐担当导购,“十五前最热闹。这可得说农学的功劳,农户们这两年存粮多些,愿意拿点出来买些不相干的东西,西市后面的铁匠铺都移到竹帘街了,后面腾出一大块空地,咱家准备再置办一块。”
没反映过来,失口问道:“咱家?”
老四不自然的咳嗽几声,“就是咱两家……”话说了一半,撩开车帘头钻外面看风景去了。又缩回来,惊奇道:“姐夫快看,前三湾上不知道过什么人,车马蔟蔟的,还出了仪仗。”
给老四头挤了一边顶出去,顺了官倒一侧的路上果然热闹,铜脸大西瓜高高树了两排,妈呀,十六杆,这接近天了,谁这么大排场?扭头朝二娘子吩咐:“去看看……算了,太危险。”吩咐马车停下来,等后面仪仗出完就知道了。
太可气了,一看见凤撵气就不打一处来,还知道回来啊?“走,回!”刚还好心情,这大模大样的回来都不说提前招呼下,当我不存在?该是算账的时候到了,新帐老帐咱一起,打不过娘咱还打不过娃?贬袖子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