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虫会
朝二女打劫了几贯花销,又把几个上好蛐蛐罐作价抵让给老四这个黑心财主,这才勉强筹备点中秋蛐蛐盛会上的赌资,可还是不太丰足。都是上官仪那个老赌棍害的,菊会上赢走我大笔零用钱不说,颖那边还暗地给垫付了数次,实在不好意思再为赌博朝婆娘伸手,只好暗地里混钱。
达莱就算了,虽说如今有俩钱,可实在不好意思朝她那种模样的姑娘下手,太没人性了。摸了怀里几个内府行贿的山楂丸,“嗨,老四,过来。”
高档货,曾经一颗二百贯的开价被老四鄙视了一整天,这眼看就到日子了,实在不行贱卖了,等赢了钱再高价赎回来。
“五百文?”老四对了光线照照,就打算揣怀里取钱。
“拿来!”劈手夺过宝石。开这价不嫌糟蹋了名声,五百文,光打磨费用都不止这价钱,好意思开口。
“那您说,”老四这两天明显被二女手上头上的大颗宝石晃红了眼,有机会弄个当然不能放过。
“二十?”我底气不足,咱这是当钱不是换钱,主要面对自家人下不了生手,“大约这么多就够了,你看了给。”
“好,就这么,十二!”老四比较豪爽,帐算的也简单明了,连数字都不带改的,就颠倒下顺序而已。
够了,若一场不赢的话也能支撑大半天时间。排兵布阵这是门学问,会排人没啥希罕,我周围干这行的多了,关键能排虫虫蚂蚁的才见功力。重中之重啊,谁有啥特长谁有啥缺点我这统帅心里得有谱,遇见那种敌手得派什么样的将领迎敌对我能力是个考验,不能马虎!
鼓舞三军士气。异性最重要,但不能过分,三尾的投放次数得讲究科学依据,色大伤身。老四不懂这个,临阵猛练兵,抓来就咬,一天十多场是常事,谁赢的多选谁。一看就是富有铁血精神地女将领,忒不人道了。
苏定芳最近来的频繁,从我这拿了不少好货色。号称要给程老不死的弄倾家荡产。五成熟的羊肝猛喂,说是荤腥壮胆提神,蛐蛐一个个喂的和螃蟹般横着走,很替苏家的财产担心啊,再这么下去还有大幅缩水的可能。
据说这次举办的比较盛大,不光纨绔子弟。纨绔家长也来不少,大多是军武里地骨干人员,受程、苏二位老爷子影响比较大的,不光自己生活方式比较血腥,也喜欢参与些竞技类游戏。建议去的时候顶盔冠甲,免得有输红眼的大杀四方危机无辜。
重在参与,博彩倒在其次。既修身养性又娱教一体的健康休闲活动需要极力、大力提倡,有助于国民素质的整体提升。虫文化属于中华文明里一颗璀璨的明珠。就算和四大发明并列也毫不逊色,在我看来后世若不将其列入文化遗产范畴内真是可惜了。相对于几幅破画几首诗歌几间破房烂窑就成为文艺复兴的里程碑地说法,若不加入蟋蟀元素在内的话,是单调滴,乏味滴,徒有其表滴,没有内涵滴!
只代表个人看法,反动派是没办法听懂这些道理。比方说刘仁轨。这老不死就对我的文艺复兴构想持不同观点,张口闭口文恬武嬉烂根基,荒嫖滥赌坏风气,你说人不抽他抽谁?
喜宴上飞乌鸦,汤锅里掉蛤蟆,朝堂就是因为有了刘仁轨这种没眼色少情趣的外星人才死气沉沉,歌舞升平时候他一旁挑眉毛竖眼睛,一派祥和时候他指了新娘骂婆婆。有这种官员戳着是上级的不幸。同僚地悲哀,下级的灾难……
到处掰掰。没人愿意理他,再长的理也论不到程老爷子头上,皇家排得上号的都得喊人一声程叔叔,你一个三省上地官员算哪棵葱?狗都不啃他刘家的骨头。
什么叫赌博?凭手气杀运气。耍蛐蛐是技术活,要的是真本事,根本和赌博拉不到一起。看程老爷子乐的,战场上勇猛不及这斗罐里的蛐蛐给他长脸面,领军时候战无不胜,斗蟋蟀的场子上也丝毫不差半分,十多场下来竟无一合之将,金银不雅观,这场面上不吃来,想上场得朝后堂上兑换竹筹,程老爷子跟前的笸箩里已经快塞满了。
“老苏!老苏跑哪了?定是怕了。”叫阵,程老爷子今瞅准了苏定芳,牛眼顶了脑门上干喊,对旁人更是不屑一顾。
“没死!”苏老爷子就站了旁边,一见程老杀才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恨地想抽佩刀。老头今天有点背,上来连吃败仗,弄的我都不好意思在跟前待。
老四就不管那个,和程老爷子有抢东西的缘分,一进门就扑了程老爷子的点将台上找她的罐子,老爷子要不防备就差点给大将放跑了。大伙起先看的惊奇,毕竟满场子除了下人没见过闺女打扮的选手,身后拉了满满一车罐子霸占个点将台还一边和程老战神打架,纷纷打听由来,弄的我有点下不来台。
“陈家四姑娘啊,怪不得,怪不得。”一位瞎眉失眼地还朝我问,“这陈家是谁家来着?”
“水灵灵个俏闺女,敢抢程老将军瓦罐地,怕不是常人家出身。”没等我解释,这边有审美观独特的兄弟搭话了,“看打扮又不是官家,定是谁家郡王带了女儿回京来了,不好穿地惹眼,乱顶个姓混热闹。”
我赶紧点点头,附和道:“这位仁兄分析的有道理,有道理。定是如此!”
“这可不能错过了,”这问话的仁兄身材健硕,理理衣襟,独自调整下二头肌的厚度,身后的台子上左挑右挑选了一罐,掀开盖子斜对了阳光,很内行的从耳朵下取了黄鼠狼毫子朝蛐蛐拨了两个开牙,朝我显摆道:“仁兄以为如何?”
我不好判断。具体看模样的话我一般捉了这种的直接喂鸡,身长腿细,头扁牙短,毛疵水钳带花拉尾,一开牙还唱两声,跟喝了二斤硫酸的感觉。真要抓个比这更难看地还真不容易,看来虫迷的整体素质有待提高。
点点头,“难得。难得!”
“要的就是这股子猛劲,替兄弟瞭阵如何?”说着一袋银饼交给随从全换了竹筹准备和老四对杀,看来这仁兄凶多吉少。
“王家小子,来,过秤!”苏老爷子气急败坏的给我喊过去。正式比赛,选手都是分级别对抗,这一条规则自古有之,蛐蛐也不例外。苏老爷子的羊肝猛喂战术显然吃了大亏。一个个肚大腰圆的超标超量,难免被判到大级别对抗行列,这让苏定芳有点不爽,就为这个已经连败数场,弄的程老爷子那边人气高涨。他这边的铁杆战友一个个脸色发青,都输不少了,只好给我叫来当裁判指望挽回局面。
“地确是大了点,”实话实说。“要不您换个小个的?”
“你那边给老夫拿几个过来,快!”苏定芳知道这次难占便宜,趁旁边人多喧闹小声叮嘱道:“换我罐子里,手脚麻利。”
我还没正式开打,正了解敌情呢,带来的三十六罐都是精心调教下的珍品,随便拿一个出来就了不得,苏老爷子算是拣了大便宜。一开闸亮相就与众不同。光线在蛐蛐翅上泛出淡紫色的流光,看着就邪性,比刚刚肥头大耳的败类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三棱的血牙一开就让程老爷子拧眉竖目的吸凉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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