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是唐朝好!
说起绣工,兰陵肯定比那女王好,甘蔗比我有福,兰陵地手艺都用他身上了,我要敢带回去一半件就得被批斗个把时辰,直到我发怒变的蛮不讲理才结束。
最后估计颖就是打算给我弄个火大才称心,总是能得意洋洋地指摘我恼羞成怒,然后抱了九斤在我面前乱晃。有啥办法,顶个九斤看庄后杀猪去吧,杀的嗷嗷叫唤偶尔脖子里带把尖刀满院子喷血乱窜还是很热闹的。九斤也喜欢这场面,叫唤的声音比猪还大,常常弄的猪很没面子的郁闷而死,一时被众屠夫奉为天人。
有道是:一人杀猪全家享福,猪脑袋,下水,全是屠夫的份子。近年庄子里养猪的都大气,和往年年跟前才杀有了很大区别,宰一口留了自家份子,然后拉了几家作坊门口一早上就卖光光,随便庄子上转转就能嗅到煮肉地香气。
“败家子!”蹲了门槛上的老爷爷一边挑了碗里肉片朝孙子嘴里塞,一边数落一旁儿子没事买肉的奢侈行为,“身上钱都交了媳妇手里去,拿你手上就糟蹋,不过事称哪门子肉!”
儿子孝顺,低个头进去了,二娘子老远看的哈哈大笑,朝手里几挂猪下水乱晃悠。
“笑啥?老人家说的没错。看你一天左手出右手进,要不是大力丸地配方养着,供奉那俩钱不够你糟蹋。”伸腿踹了一脚,给脖子上九斤举了举,“赶紧回,小心你婆娘又拾掇你!”
二娘子如今算个小财东了,山楂丸销路好,老四一月付他三贯配方租金,家里也置办的是模是样了,青砖绿瓦的小院子在庄子上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家。又添了摆谱地毛病,十多贯添匹好马啊,好鞍子啊,婆娘恨的差点拿刀给马砍了,他吓的连夜给马牵了周医生的牲口棚里避难。现在和充公了没大区别,昨天还见另一个护院骑了二娘子宝马在官道上飚车,大伙都爱用。
周医生掌管的牲口棚早已远近闻名,不光是附近的庄子,连地方上有事都得朝王家庄子跑。一到了配牲口的季节,路上就络绎不绝的有人牵了牛马地朝王家庄子来,周医生人好,有本事不藏着,不同牲口的饲料配比和喂养次数都拿了熟石灰疙瘩写在马厩前地大木板上。认识字就记,不认识有问必答,不管是人病还是牲口病,路多远都随叫随到,风雨无阻。
方圆几十里,一说行善那就是王家大夫人,一说积德就肯定是周医生。钱管家虽然露脸的次数最多,可因为对下人严厉。大伙都怕他,老远一喊钱胖子来啦!哗,连狗都跑了。
管家现在正忙,没工夫搭理衣冠不整的二娘子,领了一伙子随从在庄内外进进出出。农学的高先生对挖窑洞养蘑菇的进程亲临指导,管家一会是嫌下人不得力,一会是劳力吃干饭不听使唤;来去如风,总感觉他什么事情都管。这么个年龄越活越精神了。
“鸭鸭鸭鸭……”头顶的九斤朝了池塘边地方向用力地扑棱,这孩子说话一向是这么地简单扼要。
云家利用水塘地便利,由去年起就开始养鸭子,打春不少才褪了软毛的小不点,呼啦一大群跟了船后白花花一片。水面里钻进钻出的,九斤最喜欢这场面,揪了我头发就朝池塘方向转。
去年开业的陈记鱼庄已经营运了半年,起初的旺劲过去后生意惨淡过一阵。随了时间的推移客源才逐步稳定下来。
有身份的人吃那个是个好奇,两顿过去就再没新鲜感觉,一锅里几把筷子搅和本就不雅观,这年头又不兴饭桌上嘻嘻哈哈地扯淡,几个人闷了头一个盆里扒拉无趣之极,日常吃饭、宴客还是以精致菜式为主。
一般人家则不同,因为鱼价比禽蛋猪羊都便宜些,花钱不多。味道也能接受,常来的都是些家景殷实的中小户子弟,朋友间围了一锅吃吃喝喝的图个高兴,多以学员、生意人、政府基层工作人员为主力。若有家有室的人家想换个口味,都是来这边买点锅料,去集市称点鲜鱼自家摆弄,关起门来倒也自得其乐。
从鱼庄大帐上看,利润大多都是酒水、底料来地。真说菜蔬鱼肉的赚不了几个钱。但给王家庄子很好的解决了卖鱼难的问题。每天两家鱼塘边来来往往贩鱼地小车不断,赶集逛庙会时候称尾鲜鱼回去的下菜的情形已经很普遍了。不再有鱼塘里长出几十斤鱼精的担忧。
有了鲜鱼这个进项打底,云丫头很懂得利用有限的水面资源,她家鱼塘里杂鱼多,投鸭子下去一来清理了水面上的小杂鱼,肥了鸭子又肥了水,一举两得。不敢想啊,数年前那个一把火烧的一清二白的云家在个小丫头地操持下过的红红火火。鸡鸭蛋鱼,数百亩的藕塘,邻了河道上的大藕粉作坊,几经翻修的老宅容光焕发由胜当年。
说起来这都是让逼的,天灾人祸不说,和远近闻名的王家大善夫人比邻,搁一般人早垮了。凭借智慧和辛劳咬牙撑过来,拨云见日啊,无尽的欢喜都写在那张润红地笑脸上,夕阳下地云丫头显得健康挺拔。
九斤对这个周身透着日头味的阿姨有好感,这种气质是家里身娇肉贵地俩娘不具备的,大户人家里养尊处优惯了,缺少活力。
“今年还行吧?”从云丫头怀里接过恋恋不舍的九斤重新架在脖子上,“听他们说云家的禽蛋铺子就快张了,到时候打个招呼,喜事不能错过了。”
“小门面,王家大哥定不放在眼里。”云丫头不好意思的靠了岸旁柳树上,“上次苏老将军提了小女煮的鸭子还对口,托他老人家的福在灯笼市盘了块店面。”
“哦,好事。其实也每必要跑那么远,就在庄口起一家就行,如今咱庄子作坊多,现拉现宰的都方便,也不愁卖不出去。邻了南晋昌的两排门脸都不错,要有这打算我给你做这主了。”灯笼市靠了外城圈子的要道上,地界好是好,就是里面需要支应的事太多,一个姑娘家怕应付不下来。
云丫头赶紧道谢,客气的推辞了。乡里乡亲的,又是附近有名的大户人家,在城里拥有家大铺面是家业旺盛,但庄子上围了乡亲做买卖就不尽然了,拉不下脸去。毕竟俩弟弟都大了,跟了国公府张氏兄弟求学,不好因为这事给弟弟们弄的面上无光。
说起来是这个理,这年代人想法怪,不强求。按颖计算,云家现在一年轻松千十贯的进项,也算是大富之家了,看不上庄子里这点利润,有这个活路不如让庄户们自己赚了。说起来庄子不到三百户人,可现在远远不止这个数,真打算干这营生也不少赚。
“那得整理个详细出来朝官上重新报一次,免得别人说闲话。”记得当年是二百七十三户,过了三百户就越制了。
“怕有七百户了吧,妾身这边发愁呢。多几十户也无妨,并了云家时候多了百十户也说的过去,可随了庄户家投靠的亲友越来越多,说是王家庄子上的又不种王家地,说不是吧又天天几家作坊进进出出。这一报上去就惹事,不报也是个心病。”
“就咱一家?”
“说起来就咱一家。赶起来容易,却不近人情了。”颖无奈的给名册合上,“就咱家作坊多,夫君给想想办法,听说今年户部开始核查户籍了,就几个月的事。”
这得想想,这年头越制可是大事,逮住可下狠手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