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两次波折,幸好都只是有惊无险,周一清点好盆栽和郭子一起送去市政府。
市政府位于市中心的附近,建筑简约环境清幽,大厅里安安静静的看不到几个人影,走进去都不好意思大声说话。
张言默没兴趣像郭子一样四处张望惊叹,闷头搬运盆栽。来回两趟,意外地在电梯口撞见向彦。
许久不见,面前西装革履的小年轻居然和记忆中吊儿郎当的二世祖大相径庭,差点没认出来。
“默——张老板!”向彦叫住他。
看到张言默令人迷恋倾倒的脸孔和淡漠神色,他眼神复杂,放低了声音:“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吧?”
小推车上装满了绿油油的植物,张言默推到旁边让出条路,这才认出他来,有点惊讶:“向彦?我挺好的。上次你家里的事解决了吗?”
自那次餐厅分别以后,两人没有再见过。
想起那天发生的事,向彦眼神躲闪,变得支支吾吾:“还行……那个,也不是很严重……”
他身后黑西装的中年人轻声催促:“别让刘董等急了。”别有意味瞥了相貌出众的青年一眼,似乎对被他耽误时间有些不满。
张言默没错过那人眼中隐约的轻视,压下心中不悦,在电梯“叮”一声响后先将满车植物推进去,回过头平静道:“我还有工作,不打扰你。”
向彦没理身后的男人,深吸口气直接拉住小推车不让他向前,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张言默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你和——”话刚出口,硬生生像断片的碟片一般卡住,因为大厅里进来个人。
“言默。”
那人喊着张言默,目光却分明落在他身上,向彦火燎般飞快收回手,狼狈地扫了走来的男人一眼,匆匆向张言默挥手告别。
男人声线低沉又平平的不显露感情,让人即使在嘈杂的闹市中也能极轻易分辨出来,更何况是如此安静的环境。
向彦与季霄错身而过,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与他隔得远远的,隔空欠下腰算打招呼,然后走的更快了。
张言默看得糊涂,这是有什么过节?竟让向彦对他忌惮到见了就跑,话都没说完。
他疑惑地朝季霄看去,却什么都没问:“快过来吧。”耽误得有点久了,赶紧把挡住电梯门的小推车推放到电梯最里面,给人让出一片位置。
季霄先一步走进电梯,紧挨着张言默站立。
林舒阳单手抱着一叠文件跟在他身后,按下楼层后自觉地回到季霄斜后方,很有眼色的不去打扰老板,眼角却暗自注意着一旁好看到不容忽视的青年。
封闭的空间里,两人站得极近。季霄鼻尖萦绕着青年身上不算难闻的薄薄汗味,没忽视言默工作服上的汗渍和泥点,眉头一拧问道:“你一个人搬?”
张言默局促地往前挪,想尽量与他隔开距离,闻言胡乱点头又摇头:“跟人一起的,他先上去了。”
两人之间空出一步的距离,季霄很想问问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在一起?可一看到青年微红的耳垂,就什么问题都咽下去了。
“你出了很多汗。”他故意向前半步靠近,果然发现言默身体紧绷起来,握着推杆的手不自觉收紧,如同受惊时拱背炸毛的猫。
可惜,看不到他此时的眼睛。
季霄稍微遗憾地退开,虽然言默在怀里颤抖的模样很美,但这种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从口袋里摸出一片折叠整齐的手帕,他又恢复了正人君子的样子,边说边把它塞到张言默工作服的口袋里:“待会用来擦汗,当心中暑。”
张言默僵直着背,很不情愿把自己的狼狈窘态暴露在季霄眼里,抿着唇“嗯”了一声。
“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现在来不及跟你详细说,稍后我再找你。”
效率也是高,才两天就帮忙解决了个大难题。
“好,我等你电话。”张言默干渴地舔舔嘴唇,半垂着眸子任由热汗在背上淌,思索起这次又该如何感谢他。
季霄似乎被他一句话取悦了,眉角飞扬。
一旁林舒阳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总裁的洁癖呢?总裁注重私人物品的习惯呢?虽然看不到正面的表情,但这个给同性献殷勤的男人是和他朝夕相处、出了名高冷的季总?假的吧!
面色如常,林舒阳再看青年时眼神却变了,想到刚才季总居然亲密称呼他“言默”,难道没有机会了?
可自从季霄来到春城,他就一直偷偷喜欢着他。林舒阳自认为不论长相、身材和能力自己都不差,捂化这块坚冰只是时间问题……如果被人捷足先登,他如何甘心?明明每天陪伴着季总最多的人是他!工作上的配合与种种繁琐小事,他对季霄难道还不够用心?
自认为对季霄付出了许多,林舒阳显然忘了是谁慧眼识珠将他从烂摊子中拉出来,又用高昂的酬薪将他送上凡华地产的总裁行政助理这个重要位置。而他所谓的用心,不过是对得住季霄付的高薪罢了。
林舒阳心里肺里血液翻腾着,简直就像五爪挠心一样难受,一边又不断宽慰自己,就算季总对那人表现出一点与众不同又怎样?以他雷厉风行的个性,若真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遮遮掩掩、迟疑不决,更别说放任他做搬运工这种脏累活!所以是他想多了,季总顶多算有点好感,只要自己把苗头掐死……
如是想着,他剧烈涌动的思绪才渐渐平复下去,看向张言默的目光也愈加平静。
若是秦庄能听到他的心声恐怕要笑得倒地不起,他跟季霄铁磁了二十多年都不敢说自己绝对了解他,更不会枉自揣测他的想法,因为到头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冰山之所以为冰山,那是它露出水面的永远只有小小一角。林舒阳以为他懂季霄,这想法不知该说是自信还是无知。
电梯“叮”响了一下,张言默拉着一车盆栽出去,看着电梯门在面前慢慢合上,也隔阻了季霄的脸。
没有马上离开,他对着电梯门发了好一会儿愣,木木地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后知后觉想到:今天一身灰扑扑的还都是汗臭,季霄竟然没有嫌弃。
没管手帕是什么高档布料制作的,张言默粗粗在脖子上抹了几抹,粘糊糊的汗液被吸干后脖子一圈顿时清爽了,可怜其他部位还在蒸笼一般的工作服包裹之中。
办公室间间有空调,一走进去就是天堂,出来后热浪的威力翻倍……待在室外,人都快被温度融化成一滩。
“真是要命,今年是要热死人了!”郭子仰头看一眼太阳,“奇了怪了,往年这时候还下着雨呢。”
张言默掏出手帕抹去额头的汗,说道:“搬完回去好好休息。”
想起季霄给手帕时叮嘱当心中暑,便觉得有股暖流汇入胸膛,热乎乎却不让人讨厌。
把花店交给阮嘉照顾,这一趟忙完张言默直接回了家,迫不及待跑去冲澡。
脱了衣服往镜子里一看,才发现白天露在领子外的皮肤都晒红了,难怪会觉得发痒。好在太阳不是真的暴烈,这种程度的晒伤都不需要涂药,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但看着镜子里一片白的身体上只有四肢和脖子以上是深颜色的,还是觉得很想笑,就像皮肤上直接印了一套衣服。
洗完澡,套上睡衣趴在床上吹空调,这应该是夏天最舒服惬意的事儿之一了。
外面天还没有黑,张言默累到懒得动弹,摸个枕头垫着便调整好舒服的姿势睡觉。闭眼没几分钟,又忽然爬起来,噔噔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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