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如是想着,他剧烈涌动的思绪才渐渐平复下去,看向张言默的目光也愈加平静。
若是秦庄能听到他的心声恐怕要笑得倒地不起,他跟季霄铁磁了二十多年都不敢说自己绝对了解他,更不会枉自揣测他的想法,因为到头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冰山之所以为冰山,那是它露出水面的永远只有小小一角。林舒阳以为他懂季霄,这想法不知该说是自信还是无知。
电梯“叮”响了一下,张言默拉着一车盆栽出去,看着电梯门在面前慢慢合上,也隔阻了季霄的脸。
没有马上离开,他对着电梯门发了好一会儿愣,木木地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后知后觉想到:今天一身灰扑扑的还都是汗臭,季霄竟然没有嫌弃。
没管手帕是什么高档布料制作的,张言默粗粗在脖子上抹了几抹,粘糊糊的汗液被吸干后脖子一圈顿时清爽了,可怜其他部位还在蒸笼一般的工作服包裹之中。
办公室间间有空调,一走进去就是天堂,出来后热浪的威力翻倍……待在室外,人都快被温度融化成一滩。
“真是要命,今年是要热死人了!”郭子仰头看一眼太阳,“奇了怪了,往年这时候还下着雨呢。”
张言默掏出手帕抹去额头的汗,说道:“搬完回去好好休息。”
想起季霄给手帕时叮嘱当心中暑,便觉得有股暖流汇入胸膛,热乎乎却不让人讨厌。
把花店交给阮嘉照顾,这一趟忙完张言默直接回了家,迫不及待跑去冲澡。
脱了衣服往镜子里一看,才发现白天露在领子外的皮肤都晒红了,难怪会觉得发痒。好在太阳不是真的暴烈,这种程度的晒伤都不需要涂药,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但看着镜子里一片白的身体上只有四肢和脖子以上是深颜色的,还是觉得很想笑,就像皮肤上直接印了一套衣服。
洗完澡,套上睡衣趴在床上吹空调,这应该是夏天最舒服惬意的事儿之一了。
外面天还没有黑,张言默累到懒得动弹,摸个枕头垫着便调整好舒服的姿势睡觉。闭眼没几分钟,又忽然爬起来,噔噔跑到客厅。
他径直走向白色的迷你机器人,打开录像快进着看了一会儿,不在的时候房子里很安静,没有谁来过。
不知该高兴还是失望,反正他松了口气,然后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爬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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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完全黑沉下去以后,张言默被饿醒了,望着黑乎乎的窗外好一会儿断片的脑袋才接上弦。
“到底睡了多久……”嘟囔着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多了,睡了三个小时。
手机上显示着一通未接电话和一条短信。短信没有联系人,电话却是季霄打来的。
两个号码上下靠在一起,张言默看着看着,心脏忽然就重重一跳,因为心里浮现一个不可能成为事实的念头……
意识到刚才一瞬间闪过的想法有多荒诞,他立马平复了狂乱的心跳,镇定自若地回拨过去。
“嘟——”的响了一下,那边很快接了起来,特意等着似的。
“不好意思,之前在睡觉没听见手机响。”一旦面对的人是季霄就会忍不住紧张,张言默摸了摸脖子,“有没有打扰到你?”
另一端,季霄缓缓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收敛起情绪,假装随意地说道:“没有,刚好在家没什么事。”
其实七点钟没接电话时,季霄就猜到他可能是累了在休息,于是匆匆挂断不去打扰。后来就一直等着,心想再过会儿得叫他起床去吃饭,然后手机就响了。
“闹事的两个人查到什么了?”张言默很快进入主题,“和那家公司有关系吗?”
季霄单手点起一根烟,“那家广告公司的老板有个亲戚,也在经营苗圃,他指使的。”
张言默下意识地皱眉,一边起身去开灯一边问道:“是哪家?”
虽然这几年苗圃带来不少利润,可毕竟规模小,难道也会被人眼红?
“春晖园。”季霄提起这个名字漫不经心地,随即道:“不用在意,他们不会再干什么。”
除非蠢到一定要跟他作对。
“有点耳熟……”张言默仔细回想了几秒才记起来,“之前听人提起过。”还是不好的评价。
不过听他这么说就可以放心了,看来季霄已经去敲打过。由他出面的确更有效果,谁让人大多欺软怕硬,而恰好他就是个硬茬。
“谢谢你,帮了我很大的忙。”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向他道谢了,张言默有点脸热。
带着点羞涩的嗓音钻入耳朵,季霄听得心中一热,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朝下腹涌去,某个部位迅速充血。
抖着手把烟咬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时躁动终于不再持续发酵,而是像团火苗燎着身体的渴望。
“别忘了去吃饭。”他们两个之间没有必要说谢字。
又来了!张言默挠了下瘙痒的胸口,想想季霄话不多却可靠又体贴,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也不能不承认他真的非常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