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有男女均匀的呼吸声,房间周遭还有若有若无男女间留下来的情动气息。
夜再深一点,房间响起了细碎的声响,那是有人在穿衣服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来之后有女人在细细的诉说着。
“程迭戈,以后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以后我也不会结婚不会要孩子,但你可以,我怎么舍得让你变得和我一样,程迭戈我会在距离你很远很远的地方每天为你祈祷,用我的方式祝福你,你可以幸福,可以快乐,也可以……”
就像是大滴的雨水掉落在地上,就像是雨林里充沛的露珠从枝叶滑落激起的声响,谁的泪珠从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着,一滴接着一滴,就像是那断掉线的珍珠项链。
声已不成声,可仍旧固执的持续着,眷恋,虔诚,卑微,感恩:
“程迭戈你也可以去爱别的女人,就像是忘了小狐狸喜欢上了诺丁山一样,我想出现在程迭戈生命中的第三个女人一定是无比美好,我会那样祝福你的,然后……”
泪水来得太狂太凶导致低低诉说的女人声音呜咽,如冬夜里的那场磅礴大雨。
“然后终于,你也像别的男人一样,有了幸福完美的家了,我会远远的偷偷的想着你,念着你,爱着你,永远。”
泣不成声中。
“程迭戈,你好帅。”
程迭戈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诺丁山这个女人又!又流口水了!!
摸了摸胸前那块,程迭戈猜测昨晚诺丁山留的口水一定特别多,手下意识间一捞,又是空空如也。
厨房里传来碟子磕碰到的声音,他的拖鞋整整齐齐摆在一起,她把他的拖鞋捡回来了,程迭戈记得他昨晚在客厅遗落掉了一只拖鞋。
经过客厅时程迭戈目光下意识间落在办公桌桌面上,他昨晚就在那里进入了她的,她昨晚看着特别的诱人,诱人到他等不及,她已经把他昨晚一股脑扫落在地上的物件一一收拾好了,一切整整齐齐的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程迭戈抚着头,他有点无法把自己和昨晚的自己联系在一起,记得昨晚他的猛浪把她逗得又哭又叫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腔,上面还残留着她昨晚一记又一记捶打在上面的力道,柔柔的软软的让他的节奏动作更为凶狠,甚至于,甚至于舍不得让自己离开她,就那样彼此连接在一起的身体辗转到了床上,抗议无果之后就她只能乖乖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腿紧紧的缠住他他一动她就咬他,那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呵,导致于他顾不得那只掉落掉的鞋子。
一块硬板就把厨房和客厅隔离了起来,梳洗完之后程迭戈靠着厨房门框抱着胳膊看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围裙的带子松松拦腰系着,纤腰不盈一握。
现在距离上班时间就只有二十分钟,程迭戈走了过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
动作停顿了下来,诺丁山低头看环住自己腰的手,几秒之后再继续刚刚未完成的事情,程迭戈一直恋恋不忘儿时的生活,程迭戈在北京长大,所以她今天给他弄了京式早点,诺丁山以前工作的餐厅有一位是北京厨师,几天前她还特意打电话向他请教,她今天给他弄了小米粥和酸菜包。
“我就只会做这两样。”诺丁山心里很遗憾,时间太短了她就只学到了这两样。
回应她的是他的唇轻轻去触碰她的鬓发:诺诺这两样就已经够了。
诺丁山没有再动,任凭着他的唇从她的鬓发上移动着来到她的耳边,任凭着他的唇瓣在触碰了她的耳垂之后一点点的含住。
后面的那道气息微乱诺丁山挣了挣身体,轻声说着程迭戈你上班时间快到了,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他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也没有继续刚刚的动作,片刻:“诺诺把早班机改成晚班机,到时我送你到机场去,嗯?”
“不行!”诺丁山转过身来面对着程迭戈。
“要不改成中午?”就像是孩子般的讨价还价:“中午我可以抽出点时间送你到机场去。”
诺丁山板着一张脸。
微微弯下腰他仔细的在观察她脸上的表情,之后“好吧。”无可奈何的说着,手拧了拧她脸颊以此表示抗议。
七点二十分,诺丁山坐在程迭戈对面看着他把早餐一丁点不剩的吃掉,七点二十五分诺丁山为程迭戈扣上工作纽扣,今天他需要完成一个至关重要的工程,把安全帽交到他手上,频频叮嘱“小心点。”
“我知道。”接过她手中的安全帽,另外的手拿起她搁在一边的行李袋,行李袋上有程迭戈为克莱儿挑选的礼物。
七点三十分,诺丁山跟在程迭戈身后离开。
手和目光恋恋不舍的从已经关闭上的门板移开,跟着程迭戈走下楼梯,楼梯下的空地上停着两辆车,一辆是来接程迭戈,一辆是送诺丁山到曼彻斯特机场去。
把安全帽交给他助手,把诺丁山的行李袋放进了后车厢盖上了后车厢车盖,程迭戈回头,手掌捧着她的脸看着她,也许程迭戈那时想亲她可碍于他助手在一边,于是诺丁山踮起脚,主动献上自己的唇。
绵长的吻过后他为她打开车门。
诺丁山坐上车,程迭戈的手机响了起来,诺丁山拉下车窗玻璃,脸对着程迭戈手也对着程迭戈,恋恋不舍的挥手。
程迭戈交代完了他司机开车小心点之后头附到她面前,说“到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诺丁山点头。
“代我和克莱儿问好,告诉克莱儿我最晚下下个周末去看她。”不知道离别在即的男人语气轻松。
诺丁山再点头。
车子向前滑行,程迭戈接起他的电话,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和她挥手,车子再往前滑行一点程迭戈背过身去接电话。
诺丁山贪婪的看着程迭戈的背影。
也许那是一个很重要的电话程迭戈一边接电话一边坐上车,车很快朝着反方向行驶,诺丁山探出头,在车子滑行中她和程迭戈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程迭戈的车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诺丁山关上了车窗。
这一天为十一月二号,这是诺丁山最后一次见到程迭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