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末了一拂袍袖,卷起一阵泠泠之风,将骨灰吹散入夜风,散去四面八方,这才施展血鬼遁法,返回车队。
这时候,梅氏车队的人,正惶恐不安的等待着。
若非金素眠三人已经折返回来坐镇,只怕早已六神无主。
看到裴凌完好无损的归来,梅氏车队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气。
梅可秋连忙迎上去:“裴脉主!”
“三名天生教弟子都已伏诛。”裴凌朝他微微颔首,吩咐金素眠三人道,“天生教可能还有其他人,你们现在处理一下现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三人忙道:“是!”
打发了同门去消弭痕迹,他则唤了梅可秋到血傀轿中说话。
“你可知道霍召景?”在主位落座,示意拘谨的梅可秋也坐下,裴凌略作思索,问道。
“天生教春坛大师兄?”梅可秋闻言一惊,脱口而出,“裴脉主方才追杀天生教弟子,难道遇见,不,是有人提到了他?”
嗯?
裴凌沉声问:“这霍召景,很厉害?”
听梅可秋的改口,似乎并不认为裴凌遇见了霍召景,还能如此从容的回来。
“非常厉害!”梅可秋肯定的说道,“因为霍召景,乃是春坛嫡系传人,与方才来袭的三名天生教弟子,地位迥然不同!”
见裴凌疑惑,知道这位脉主不似梅氏,时常前往蘅芦坊市经商,对重溟宗与天生教这两大庞然大物,都有着了解。
于是低声介绍道,“脉主,天生教不似我圣宗豁达,我圣宗,入门之时,虽然也有着查验,但主要是为了防止内奸。一旦拜入宗门,外门四域百峰,所修功法,皆为锻骨诀,哪怕是宗主族人,也不例外。”
“但天生教不然!”
“天生教,讲究跟脚。”
“贵者恒贵,贱者恒贱。”
“方才那三名天生教弟子,在教中地位,只是中上罢了。”
“虽然在下愚钝,未能拜入圣宗,但尝听老祖提过,圣宗技艺诸峰,日日开课,凡宗内弟子,随时随地,都可前往聆听。”
“不计出身,不论修为,不看贫富!”
“总之一视同仁!”
“而天生教,出身决定一切。”
“那霍召景,乃教中总坛一位护法之后,还是嫡系血脉。”
“虽然那位护法膝下子嗣众多,霍召景只是其中之一。”
“然其自幼天资卓绝,极受重视!”
“故此所修功法、术法、技艺,更为上乘。”
“霍召景数年前从总坛下往春坛,乃是因为,其经家族安排,拜师春坛坛主,为了方便聆听师尊教诲。”
梅可秋双眉紧皱,沉声说道,“若不然的话,以他的身份,会一直待在总坛修炼,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附近。”
裴凌听着,微微颔首,又问道:“霍召景既然是这样的身份来历,却为何还要觊觎你们拍下的黄泉木?”
他自认为在重溟宗的地位,是比不上霍召景在天生教的地位的。
毕竟,裴凌出身寒微,能够有今日,纯靠本身实力争取到宗门的重视;而霍召景,血脉决定了他从开始就集千宠万爱于一身。
按理来说,霍召景应该从小到大,什么都不缺才是。
哪怕下放春坛,也不过是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
怎么可能短了他的修行资粮?
如何会需要效仿散修,劫掠重溟宗这边一个已经开始落魄的筑基期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