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是知道薛忱当年对嬴姮的深情,也只以为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筹备回京翻案的事情,丝毫没想到薛诺是后来才遇到邱长青甚至得到公主府暗中势力的。
太子有些感慨地说道:
“孤还记得当初薛侍郎在京中风采,没想到他居然走了。”
薛诺早已经过了悲恸的时候,她神情平静地说道:“薛爹爹当初逃出京城时就受了重伤,后来带着阿姐躲避追兵好几次都险些没命,他身子骨早就已经毁了,要不是心有执念可能都熬不了那么久。”
薛忱的执念是她,也同样是她母亲。
他放不下母亲唯一的血脉,也同样不想让当年的事情就这么过去。
“薛爹爹走时其实很平静,他说他要去见他想了很久想到骨头都疼的人。”
薛诺抬头看着太子格外认真地说道:“薛爹爹救过我的命,也将阿姐托付给我,我弄丢了阿姐,就一定要完成他心愿,所以殿下不必担心我的诚意。”
“只要你我目的相同,我与殿下永远都不会成为仇人。”
太子看着薛诺的眼睛,恍然间像是看到了当年那个永远站在姑姑身后的男人,俊朗兮皎若云月,惊才绝艳前途一片大好,可他心甘情愿为了姑姑留在公主府,任由世人唾骂也不肯离开半步。
姑姑是个肆意张扬从不讲规矩的人,养着满院子的面首连个正经驸马都没有过,可他知道姑姑待薛忱是不一样的。
太子抿抿唇说道:“孤信薛忱。”
谁都可能背弃姑姑,薛忱不会。
那个男人一辈子都折在了姑姑身上。
姑姑就是他的劫,也是他的命。
太子在沈家停留了许久,跟薛诺也开诚布公谈了很多事情,等离开的时候沈忠康跟着他一起走的。
等他们走后,沈却就看到薛诺垂着眼窝在那里不说话,他抿抿唇不想搭理她,扭过头片刻,忍不住回头时就看到小孩儿呆愣愣地望着外面出神,他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薛忱的事情殿下和祖父他们会放在心上。”
“七年前的事错不在永昭公主,也不在薛侍郎,太子殿下也一直坚信他们无罪,这世上总有公理在的,他们早晚能够洗刷冤屈,恢复清白之身。”
薛诺听这话愣了下,回头看着沈却脸上别扭就反应过来他是在安慰她。
她心头一暖,觉得这人别别扭扭关心人时还挺可爱的。
薛诺歪着头道:“公子,你真不能告诉我你当初在祁镇为什么找上我吗?”
沈却闻言就知道自己昨天夜里脱口而出的实话这人根本没信,他正想着该怎么解释才能把这事敷衍过去,就听那小孩颇为自恋的说道,
“我那会儿脏兮兮的是个人都想躲着,公子却主动找上来,难不成你是一眼就发现了我邋遢衣着下面隐藏着的美貌和不屈权贵的傲骨,你自愧弗如愤而生妒,才忍不住朝我下手?”
沈却牙根一紧,抓着手里的东西就朝着她脑门上砸了过来。
薛诺疼的哎哟叫了一声。
金风和抱朴站在门外,心里头几乎同时生出个念头来。
这么好看一人,怎么偏就长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