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康哪敢再让人留在京中耽误了沈长荣。
“等他们走后,你多看顾着点长荣,好好把他性子板正板正。”
沈却点点头:“好。”
七月的天一日热过一日,热浪翻涌之下哪怕穿着薄衫坐在摆着冰盆的屋中,也依旧是浑身散不去的暑气。
薛诺身上的伤口哪怕精心养着,也因天热起了炎症,原本长好的伤口突然反复起了脓疮,连带着薛诺还发了高热,还是沈却求了太子特意请了宁敬水又跑了两趟沈家,她那伤口才渐渐好转起来。
沈却的伤恢复的更快一些,月中时已经能够随意走动,恢复了日常点卯。
薛诺留在沈家这边养伤倒也不无聊。
白锦元隔三差五地往沈家跑,每次来时都会带些新鲜玩意儿。
赵愔愔偶尔也会跟着一起过来,送些话本说些京里头的新鲜事情,再加上太子三五不时的过来一趟,每次来时都得撑着精神应付,再加上沈长瑞、沈长林他们
薛诺这伤养的比在外头跑动还要忙碌。
时间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八月,弗林院墙边种着的两棵桂花树开了,黄澄澄的花瓣挂满了树上,哪怕站在房中时都能闻到外间飘来的香气。
离中秋还有几日时,薛诺已经可以下地行走,而孟德惠和成国公府那事也有了结果。
户部的事情从孟德惠起,又牵扯到了刚落幕不久的漕运贪污,沸沸扬扬的闹了一个来月,最后的结果也一如沈却他们之前所想。
孟德惠处死,孟家三族落罪。
郑宏安这边后来又相继查出别的事情,且经手户部钱财与孟德惠牵扯颇深,本也该被判死刑,可念及成国公年迈,且成国公府也及时补足户部亏空。
天庆帝网开一面,依旧维持之前判决,除了那五十板子之外只让起流放西荒,从之前的服役十年改为永不召回。
除此之外,户部里郎中主事被清查出犯事六人,全数处决,因彭氏牵扯出来收受瘦马的几位官员也被查出,凡有劣迹者均被惩处。
反观成国公府,除了成国公那一日在宫中跪到晕厥,回去大病至今外,成国公长子郑宏裕舍了家财亲自入宫告罪之后便再未受过其他处罚。
天庆帝没有因为郑宏安的事情就迁怒成国公府,反而派了太医多次前往国公府替病重的成国公看诊,就连对待皇后也一如之前,更未曾因此训斥过三皇子。
这叫之前一直惴惴不安的三皇子狠狠松了口气,也叫等着三皇子倒霉的四皇子气得挠墙。
四皇子恼恨天庆帝偏心,护着三皇子,又怨恨扈家之事,处处瞧三皇子不顺眼。
三皇子也查到那一天算计郑家老七撞破彭氏之事的如儿出自云香楼,他折了一个户部尚书,还险些死了一个舅舅,成国公府更不得不暂时安静不敢冒头,连皇后也跟着丢人,他更是将四皇子恨进了骨子里。
二人几乎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只因都刚犯错,怕再招到天庆帝的眼暂时不敢胡来,可憋着一口怒气无处发泄。
徐立甄也知道自己在户部和漕运案子相继得罪了三皇子、四皇子,深知自己怕是把人得罪狠了,连带着成国公府那头也恨他入骨,他原是想要趁着腿伤躲在家里“避祸”。
谁想隔日早朝之上,詹长冬突然提了句都察院内也查出一些与人勾结的行径,天庆帝就顺嘴夸了一句徐立甄这次办事得力,像是有意重新重用他。
三皇子和四皇子就如同找到了发泄口。
当天夜里,腿伤还未愈的徐立甄起夜时,脚滑栽进了恭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