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音拉着沈颜来到水榭,夜幕渐起,几个婢子正拿着火折子燃着灯芯,水榭上挂了一排的雕花灯。
拉着沈颜站在莲池边上,叶澜音冲她笑了笑,足尖不知在何处一点,轻盈的身子一跃而起,手臂轻拂,衣袂翻飞间已然落到了水榭台子上。
绿衣那支舞,叶澜音印象很深,毕竟是绿衣每日都要跳上一回的。不过看归看,她却一次也没有跳过。不过今天,她想跳给沈颜看,因为她想让沈颜跳给韶渊看。
没有高朋满座,亦没有乐曲相合。叶澜音衣袂浮动间,仿佛都能带来芙蕖花染着裳梨白花的浅淡香气。没有水袖,她却又不能在沈颜和旁的几个婢子面前凭空抓出两条水袖出来,索性便抖了抖臂间挽着的那条曳地的水绿色素罗纱披帛,当做水袖,曼妙轻舞了起来。
绿衣这支舞,叶澜音记得每一个动作,且能将每一个动作都跳的到位,甚至更好。只可惜她觉得,自己始终跳不来绿衣的神韵。
众人只见叶澜音长裾飘曳,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水绿色的披帛,绣着精致的曼陀罗华。在叶澜音指尖,似凌凌碧波。
绿衣之舞,时快时慢,时而委婉飘逸,时而拂袖急旋。叶澜音此番所舞之绿衣,慢时如云动烟起,快时如疾浪回波。又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行云流水,搦纤腰以护折,嬛倾倚兮低昂。自成风骨,风雅至极。
一舞罢了,叶澜音有些微喘。她深以为,绿衣这支舞,当真没有她为浅沧所作的那支水袖舞跳来容易。
调息片刻,叶澜音转头望向芙蕖深处的沈颜,笑问道:“如何?”
直到叶澜音挑眉问她这句话时,沈颜方才回过神来。叶澜音舞的风华清靡却又惊才绝艳,这样的舞蹈,是沈颜一生都没有见过的。哪怕是世人眼中如今一舞倾城的秦妙戈,沈颜觉得,若是同叶澜音这支舞比起来,怕是连十分之一都及不得。
只是,方才见着叶澜音跳这曲绿衣时,她脑海中似有一些光影闪过。十分朦胧,如隔雾看花。
那些在她脑海里反复流转的画面,残缺,却又鲜活。似乎还有一个男人温柔的的声音仿若将她包裹。他同她说道:
“这支舞以后你只许跳给我一个人看。”
光影刹那,转瞬即逝。她抓不住,也留不住。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识得他的,可当她努力去回想,自己究竟何时听到或是见到过这样一名男子时,无论是胸口还是额角,都疼的有些厉害。
叶澜音问的这句话,将她从迷惘的思绪中拉回现实。她看着她,她的眼睛即便是隔着那么些远的距离,还是那么的明亮,明亮的近乎不染一丝尘埃。波光潋滟,璨若秋水。
朱唇轻启,沈颜道:“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叶澜音盈盈一笑,手撑着阑干便从水榭上跳了下来,足尖连着点过几朵芙蕖花,最后衣袂一拂便落到了沈颜面前。
叶澜音道:“我以为你会说什么‘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来的。”抬手敛了敛鬓角的发,嚼着沈颜念的这首诗,想了想叶澜音又道:“不过,你说的这句我甚是欢喜。对了,这几个字,是怎么写的?”
沈颜:“……”
月上枝头,叶澜音站在绿衣的院子了,抬头看向那一弯弦月。而沈颜则坐在院子里,静静看着叶澜音赠与她的那支红梅。
叶澜音转身,衣袂飞扬。她笑盈盈地凑近了问沈颜道:“沈颜,方才那支舞,你可是记下了?”
沈颜一怔,本想摇头,后来轻叹一句对叶澜音说道:“仅是记得几个动作而已。”
“好!”叶澜音在她面前坐下,她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支舞我要你在韶渊生辰那一日,跳给他看。”
沈颜心下了然,却不再做声。
雕花灯打下的阴影,让沈颜的眉目在灯花之下看不真切。
半晌沈颜问道:“这支舞叫做什么名字。”
“绿衣。”叶澜音笑得明亮,她看着沈颜的眼睛,说道:“和你的小字一样,叫做绿衣。”
“我……”沈颜低下头,思绪凌乱的连她自己也不知改如何理清。
看出她的词意,叶澜音道:“这一世,你若不想失去他,就按我说的做。”
她低头,怔怔点头。迟疑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可是,有几个动作,我尚不明了。”
叶澜音笑了笑,手覆在沈颜的手上拍了拍。安慰她,告诉她:“定是有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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