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安全了。紧张了几天的筑风悄悄地松了口气,转而又为屈巫担忧起来,门主在牢里应该没事吧?康长老找到他了吗?
却说王司寇一直在大门口督战,直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没见到府邸里有任何人出来,心中起了一丝疑虑,难道他们都被活活烧死了?
雪白胡须的老者和总管都是武功高强的人,岂能甘心被火烧死?他们应该往外冲才对啊!王司寇已在大门口围了里外三层的弓箭手,只要有人敢出来,一定是万箭穿身。
萧将军安慰王司寇说:“没人出来,应该就是烧死了。”
王司寇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这个府邸里的人不死绝,他就不会是安全的。所以,他一步也不敢离。至于牢房里的所谓门主,他相信神镖王今夜一定能得手。神镖王与他合作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年来,从未失过手。他知道神镖王不仅是一手飞镖出神入化,更是诡计多端。
火依然熊熊地燃烧着,依然没看到任何人出来。王司寇想了想,嘱咐萧将军继续围困府邸,他要去牢房看看。
王司寇到底还是意惶惶的,神镖王杀死了那个人吗?那个人不死,他就得死。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
深更半夜,王司寇忽然要去牢房,狱长等人自然是不敢怠慢,都知道他是为了那个特殊的人犯。这几天来,他们可没省心,白天黑夜地监视着,巴不得他早日将那特殊人犯弄死,他们也好轻松点。
看着姬心瑶和所有的家丁及丫鬟都下了地道,康长老这才开动机关,合上了树洞。严丝合缝,根本看不出巨大的树干上有什么端倪。他眼风凌厉地看了四周,忽地一声冲天而起,一道灰色身影在夜空中疾速闪过。
“门主,醒醒。”康长老在牢房屋顶上找到了屈巫,他摇晃着屈巫的身体,轻声喊道。
屈巫拼着最后一丝气力爬上屋顶,见府邸那边火光冲天,心中一急,想强行提气,却伤了心脉,昏倒在屋顶上。
康长老见屈巫依然不省人事,情知有异,赶紧将他扶坐在屋脊上,自己双手抵在他的后背,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了过去。
屈巫缓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回头看是康长老,赶紧问道:“府邸什么情况?”
康长老收了掌,知屈巫是担心姬心瑶,就说:“夫人没事。门主,你泄了功力?”
屈巫苦笑着说:“是,用了苍龙腾飞。”
康长老大惊。当年,七大长老为在乱军中救下姬子夷,联手使用都耗掉了一半的功力,之后在总门堂休养生息了半年。而屈巫现在一人单独使用,意味着他耗掉了几乎全部的功力。什么样的强敌,逼得他如此?
忽然,牢房里传来很大的动静,脚步声、开门声、说话声,紧接着一声惊叫,刺破了暗夜里的牢房。
康长老从小窗看下去,一个狱卒提了灯,正胆战心惊地照着地上的一个老者。王司寇和一众人等,在牢房里惊慌失措地到处看着。
王司寇怎么也不能相信,神镖王竟然失手了,所谓的门主也不见了踪影。他四处张望的眼光看到了屋顶上的小窗,看到了扳断的窗棂,看到了康长老雪白的胡须。
灯光一闪,康长老已经从屋顶上跳到了牢房里。他走到地上的尸体旁看了看,又看了下满地的蝴蝶飞镖。还是不解屈巫为何要用苍龙腾飞,纵然“神镖王”将蝴蝶飞镖打成了漫天飞雨,屈巫也应该能躲得过去。他没想到当时的屈巫身陷天蚕丝网,根本不能动。
“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司寇大人,是不是你的钱给少了?杀手没尽力啊!”康长老讥讽着。
王司寇已经是小腿肚子发抖。他佯作镇定地说:“人犯无故伤人,杀人,还窝藏罪犯,视牢狱为游戏,按大周律自然该斩!”
“我看该斩的是你!”康长老拔剑就要刺向王司寇,却听到屋顶上传来一句,“留下他,由天子处置。”
康长老恨恨地收了剑,走到王司寇身后,伸手在他的后背某处重重地按了一下,对着王司寇吹了下雪白的胡须,冷冷一笑,飞身贴近小窗,躬身钻了出去。
王司寇呆若木鸡,忽然感觉两腿之间一热,身上的黄白之物淅淅沥沥地流了出来,顿时,牢房里弥漫起一股难闻的恶臭。
随行的狱长和狱卒们个个屏住了呼吸,想捂着鼻子又不敢。此时的王司寇,身体僵硬着不能动弹,他不得不明白,自己这一劫怕是逃不过去了。
“咕咚”一声,王司寇栽倒在地,晕倒在肆意流淌的黄白之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