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她不敢看，一点都不敢

    究竟是什么理由，能让你狠得下心，离开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一年多来，成欢无数次的这么问自己。

    每一次，都有不同的答案。但无论是哪个答案，她都不后悔。

    因为她知道，生而为人，如果连最基本的良知和人性都泯灭了，那便与畜生无异。

    而她，可以负了自己，负了墨言卿，负了爱情，负了所有，却不能失去做人的底线。

    她可以孑然一身，可以遭受唾弃，可以忍受分别，可以耐住孤独……唯独，她不能日日活在自责，煎熬的噩梦里。

    思绪到此，成欢眼帘微垂下，睫毛扑闪扑闪的，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般。

    时间一秒，一秒，又一秒的流逝。

    这样漫无边际的沉默持续了近乎三分钟的样子，成欢才再次抬起眼帘，目光灼灼且坚定不移的回视着洛槿的注视：“洛姨，我不是一个好母亲，也不是一个好妻子。他们离了我，该当过的更好。所以，不论我在与不在，都没什么差别。”

    洛槿翻时光的照片给成欢看，成欢一眼都没看。现在她的话又是字字疏离，丝毫不悔，顷刻之间，洛槿好不容易消弭下去的怒气再度回升。

    她硬生生的将相册塞进成欢手里，随即退了两步，如同看一个陌生人般定定的盯着成欢的脸：“这么多年来，是我和言卿从未看清过你，还是你隐藏的太好？”

    成欢沉默。

    洛槿见状，自嘲般的笑了笑，继续开口：“我一直以为，你怀着时光时流露出来的母爱是真的，你对言卿的感情，也是真的。可我没想到，真相竟然……”

    后面难听的的话，洛槿没有勇气说出来。

    故而，她谷欠言又止，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便决绝转身，离开。

    随着套房的门关上那一瞬间，成欢咬牙坚持的镇定瞬间坍塌成渣。

    她捧着手里的相册，缓慢的蹲下身，如同抚摸世间最美好的珍宝般，一下一下又一下，温柔不已。

    可是，她终归没有翻开来看。

    她不敢看，一点都不敢。

    因为她怕会在看了时光各种各样的模样后，就和孕初期一样，甘愿摒弃所有的良知，沦为‘畜生’。

    然后是周而复始，难以消弭的噩梦。那种日夜煎熬，良心备受谴责，却无法幸福太久的岁月，因为经历过，所以成欢没有一丁点儿的勇气再去尝试一次。

    “时光，对不起……”

    “时光，你一定要相信，曾经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岁月里，我真的只想做你的妈妈，一个好妈妈……”

    “时光……”

    -

    宋嘉言带着饭菜走到成欢套房外时，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人应答。

    他精致的眉眼微蹙了下，就趴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虽然酒店隔音效果甚好，但因为宋嘉言趴在门上，所以或多或少，还是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成欢的哭声，低喃声，宋嘉言都尽数听到了耳朵里。

    他猜测过，怀疑过成欢的经历，却没曾想，是已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