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双喜捏着布在她身上比划长度,两辈子都没人待自己像她这般好,但是她又忧心何老太,“娘给我做衣裳奶会不会说?”
“做一件新衣裳该的,你爹在家,你奶不会太过分。”赵双喜眉宇间满是安心,何老太不看僧面看佛面,不会太过为难的。
何阑珊从背篓底部找出两块和她手掌大小的碎布头,“娘你给我做个沙包吧。”
“哟,娘的阑珊真能干,那家布庄的老板向来抠搜的很,你奶都不能从她手里要到碎布头,娘给你做个沙包。”赵双喜掐了掐何阑珊的脸颊,一抓就是皮没有丁点肉,琢磨着等她管回了灶上的活计一定要给何阑珊吃胖些。
“娘媳妇贵吗?我在镇上听人说娶一个媳妇要很多钱,很多钱是多少呢。”何阑珊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状似随意的说着。
赵双喜正在捋着线,手上的活计顿了顿,答道:“是有点贵,娘那会儿也得二两银子,现在约莫要五两银子吧。”
“那大哥、二哥、三哥,要十五两银子。”何阑珊掰着手指装作天真的样子,看赵双喜还没有明白过来的样子,又道,“娶个像娘一样漂亮勤快的是不是还要贵一些,”
“是啊,最少十五两……”赵双喜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
老大都已经十二岁了,要不了几年就要娶媳妇了。这么多年何金义赚的银子都交公家了,她好不容易省下来的一两银子用来换了阑珊,赵双喜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你大哥是长孙,你奶你爷肯定会出银子的。”
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何阑珊捉只野鸡也舍不得鸡肉便宜了何老太的性子,既然决心日后是何家二房的一份子,她自然也不希望何金义把钱都交给了何老太,从而便宜大房、三房。
“念书也要很多钱吗,还要念很多年吗?”她又嘟囔道。
赵双喜正在在穿针,听了这话针尖一不小心就扎到了指尖,冒出了豆大的一滴血。她将指尖含在了嘴里,血腥味充斥着口腔,脑子也更清醒了些。
是嘞,何老太把银钱子都供大房的和三房的念书了,到时候拿什么给她的三个儿娶妻,要不就娶个赖的,娶个赖的还不如不娶。
不娶也不成,村里的王麻子都二十七八了还没媳妇,成日里不是摸东家一个瓜就是偷西家一只鸡的。听说他小时候也不是这般混的,家里人丁多他爹娘没给他娶媳妇才性子大变。
“阑珊,娘有些累明日再给你做衣裳吧。”赵双喜心里乱的跟一团麻似的。
“娘我困了。”何阑珊知道她想要传达的信号赵双喜已经接收到了,她就抱着她的手臂泛起了瞌睡。
赵双喜抱着何阑珊让她睡,在屋里坐了好一会儿脸上也没有个笑颜。
直到何金义端了个托盘回来,上面放着两碗饭和梅干菜扣肉,梅干菜多肉少,也就四五块肉的模样,还有一碗炒大白菜,素的只漂了丁点油星子。
“喜儿这给你和阑珊吃,那三个小猴子在灶房里吃。”何金义摆起了碗筷。
“义哥我有话同你说。”赵双喜抓住了何金义的手腕,眉头紧锁一脸愁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