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恭听大家吩咐!”
赵煦嗯了一声,命人取来纸笔,然后在公堂上的案台,直接画了一个图样给李宪:“且依次打造相关窗口……”
“往后,商贾来交子务兑换交子,或者购买交子,皆以此窗口,进行内外交易……”
李宪接过来那张纸,看了一眼,立刻就阿谀起来:“大家圣明!”
“有此御图,今后商贾便利多矣!”
赵煦呵呵的笑了笑,没有接李宪的话,而是问道:“宋辽交子务制的版,沈括如今制的如何了?”
李宪答道:“启奏大家,沈提举正在专一制造军器局中,日以继夜的制版……”
“昨日老臣才去看过……”
“三版皆请了国手郭熙等出手,所制之版刻精美无比……”
“如今只剩下些细节的修补,大约明日,最迟后日,老臣便会和沈提举亲自奉版献于御前!”
赵煦听着,颔首点头:“善!”
郭熙是如今大宋在绘画、雕刻方面的艺术大家,尤其是雕刻方面的成就,无人能及。
汴京城中,所有中央官署的壁照,皆是他的作品。
几乎所有宰执家里的壁照,也都是他的手笔。
从这里,就可以知晓,他的艺术成就到底有多高了。
而沈括怎么请得到郭熙的?
很简单,郭熙是大宋画院的翰林待诏。
他给皇室服务,是他的义务。
而且,听李宪的话,似乎除了郭熙外,还有其他画院的画家也参与了制版和设计。
这就让赵煦对即将开始印刷的宋辽交子,充满了期待。
一种货币,图案精美,也是价值所在。
于是,赵煦问道:“那么交子务用的纸,可准备好了?”
李宪答道:“奏知大家,从去秋开始,文思院就已经在着手准备,新的交子用纸了……”
“如今,已经制备了数万张新纸,所用工艺、触感,皆与旧纸不同!”
“老臣已经亲自看过……确是好纸,堪用的很!”
说着,李宪就让人,将一张崭新的纸,拿到赵煦面前。
赵煦接过来,放在手心摸了摸,触感软硬适中,摩挲在手心,稍微有些粗糙感。
同时,纸张的颜色,略微发灰。
赵煦猜测,可能是晒纸过程中,用了某些技术的缘故。
然后,他就提笔蘸了些墨水,在纸上重重的画下一道墨迹,看着墨水迅速浸入纸张后,他就撕下这一截纸,纸张发出响亮的撕裂声。
赵煦点点头,这样的纸张,只要制作工艺不会外流,那么,外人想要仿造,需要的时间将很漫长。
考虑到交子三年一回收,光是仿造纸张,仿制者就需要差不多一年。
然后各种防伪手段和版印,又将成为横在伪造者面前的障碍。
如此,就基本可以保证,这一期交子发行期间,伪造的数量不会太多。
一年后,新的技术迭代应该已经完成了。
到时候,甚至可以棉花造纸,同时在染色技术上得到突破。
这样不断地进行技术迭代,差不多就能保证,伪造的交子,永远无法达到真交子的技术水平。
这也是最好的防伪办法。
将手里的纸张放下,赵煦对李宪叮嘱道:“都知要做好保密工作!”
“相关参与者,在未来三年,不可离开文思院!”
“老臣晓得!”
事关三百万贯的交子!
而且是每年三百万贯,李宪知道,有的是人会不惜代价的刺探其中情报、工艺。
这样的事情,过去就很多,现在自然也不会少。
所以,只能是将相关工匠,在交子发行期间,半软禁在文思院等地。
只要版印、纸张和油墨,没有泄露出来。
交子就是安全的。
……
出了交子务,赵煦在李宪恭送下,乘上御车,在御龙直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回到了皇城。
在宣德门前,左相韩绛等宰执,早已在此等候。
他们恭恭敬敬的将赵煦映入皇城,然后恭送到内东门下,才再拜而去。
御驾从内东门,向前直行,很快就抵达了庆寿宫。
庆寿宫前的閤门,已经得知了赵煦返回的两宫,早已经在等候了。
见到赵煦从御车上走下来,两宫就领着女官、内臣们迎了上来。
赵煦老远就看到了两宫的身影。
自然一下车就迎上前去,恭身而拜:“太母、母后……臣回来了!”
两宫自然已经听说了,赵煦在开封府府衙的事情。
都是既高兴又欣慰,连忙上前,扶起赵煦。
“官家是真天子……此番出幸,朝野都已拜表称贺……都说官家乃是我大宋成王一般的雄主……”太皇太后满脸兴奋的说着。
向太后却只是抱着赵煦不说话。
儿行千里母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