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了。”
“小家伙喜欢我的糖果,你要不要把她让给我?我可以治好你的‘目盲’之症哦,或者帮助你突破你现在的境界。”
齐无惑淡淡道:“不必。”
“客人如果只是闲聊这些的话,请回吧。”
荒爻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少年道人道:“妖族又不是妖魔,你会吗?”
荒爻大笑几声,道:“确实不会,不过,妖族不是妖魔,倒是看得清楚些。”
“算啦,今日没兴致了,思幽姑娘,你也不妨考虑一下。”
她伸出手揉了揉小蓬草的头发,被后者敏锐地避开,小蓬草藏在齐无惑的身后,一边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子,一边咀嚼着嘴巴里面号称是用昆仑山上千年灵草做的糖果,荒爻对小蓬草和思幽似乎很有耐心,只笑了笑,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那闭着眼睛,气机平和的少年道人。
“有趣。”
齐无惑感知到这位荒爻离开,徐徐呼出一口气,思幽关上了门,转过身看到那少年道人正手掌轻揉了下小蓬草有些乱的黑发,思幽道:“她应该是猜测到什么了,还好你回来的及时,否则的话,恐怕你我都走不出这里了。”
“嗯,有劳思幽前辈了。”
思幽微笑:“无妨的。”
“不过,你见到了什么?”
少年道人揉着小蓬草的黑发,闻言神色微有变化,回忆起方才自己在仪轨深处所见到的一幕幕,道:“我见到了……”
……………………
在那时候,少年道人手掌按着这巨石状的圣胎,圣胎之上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数息后,方才平复下来。
“此物并无灵性,正在被青狮子汲取其中的庞大根基,恐怕只是因为感应到了你是锦州出身,这才有本能反应吧。”东岳大帝慨然叹息,他也看着那巨大无比的圣胎,圣胎也对东岳大帝有所感应。
东岳大帝稍微感应,不由地神色微有动容:“这狮子……”
“这不只是养圣胎之法。”
他解释道:“或者说,养圣胎之法门只是其中最后的一部分而已,那头狮子的根基已经雄浑无比,足以踏破境界,进入到下一个层次,只是所有能走到这一步的,都是自傲无比之人,他欲求最圆满,恐怕佛门,道门,乃至于诸多法门的破境之法他都修行过。”
“其根基,已无边雄浑壮阔,圣胎之法,是使其产生最后质变的一环而已。”
“这圣胎,不只是圣胎,亦是这青狮子万年的道行。”
“真的是……够决绝!”
东岳大帝的神色都变化。
他舍弃真身和大部分元神,以死求生;而青狮子也将自身的道行根基逆转而入了这圣胎,以此求最雄浑根基,也不惜让自己进入最弱状态。
“所以,广邀宾客,甚至于仇敌来此。”
“是虚张声势,是犹如空城计一样的手段。”
“他这样的行事作风,让所有人都以为仪轨其实是陷阱,却没有想到,‘仪轨是陷阱’这个可能性,才是最大的陷阱,是兵不血刃就可以制衡震慑万年来一切敌,让其不敢轻举妄动的计策,而一旦有谁出手,则不惜动用仪轨,全力出手一次,增加计策的可信性。”
“却能伪装出此刻的虚弱和圣胎仪轨不能频繁调动的弱点。”
“老狮子。”
东岳大帝眸子炽烈如火,死死盯着这阵法,道:“小子,你能破了这仪轨吗?”
齐无惑回身,看到这用了纳须弥于芥子的巨大仪轨,方圆数百里的超巨形阵法,感受到一种无能为力之感,这阵法之庞大繁复,以及精妙复杂,都已堪称是阵法大家,而且这圣胎本身就等同于青狮大圣的根基,只要仪轨一动,他立刻就会发现。
少年道人嗓音艰难:“一成不到的可能性。”
“甚至于,一成的一成。”
“我根本,破不了这个层次的阵法仪轨。”
哪怕强大如四御,每一尊麾下也只有两位真正的大帝,诸如天医院之首只是加封了天尊之名罢了。而四御麾下大帝中,有的如南极朱陵大帝,甚至于是第二劫纪时代的先天生灵。大帝极难成就,数目稀少,只是四御麾下拥有直指着最强之道的【真君】,可逆斩帝君。
这才镇得住六界。
而妖族之中的原本七尊大圣,在啸风大圣陨落之后,则是六尊大圣。
这六个里面,能有几个有无上根基的?
又有几个能够对抗得了根基雄浑,走最难之道的真君。
老黄牛的名号在古老者口中是第八大圣,在年轻一辈,尤其是人族龙族那边其实是第七大圣。
齐无惑面对的就是,直指最强之道的【真君】层次强者,数千年来的苦心孤诣。
突破最强的仪轨。
玄都大法师,天蓬大真君,当年突破的时候,也就如此了。
东岳大帝道:“是吗,一成的一成,和找死没有区别……”
“原来如此,但是你不要忘记。”
“这阵法,是以我锦州的地脉构筑的!这圣胎,是你的同胞的鲜血和魂魄!”
魁梧老者的目光炽烈如火:“小子,我会以东岳印玺来帮你一个月时间,你一定要破坏这个仪轨,万物有轮转,越是有为,越是会迎来反馈,他欲要以最强破大圣,就会迎来最大的【劫】,而万物无不在这大道轮转之中。”
“如此看来,你我便是青狮子突破大圣的【人劫】,要破了他的阵!”
“一月之间,你最好每日过来一段时间,不要被发现。”
“我感觉到有谁去了你气机所在之处,恐怕有危险,我现在送你回去!”
先前的经历在眼前复现。
而此刻面对着思幽,少年道人眸子平和,仍旧唇语无声,却是有无边沉重道:
“我看到,复仇的可能。”
“我,是他的劫!”
……………………
琴音阁之中,眼见着天色渐晚,日光渐落,苏幽等琴音阁之人都已有些担忧起来,今日遭遇那么大的事情,阁里也没什么客人,僧人闭目打坐,而那灰衣先生却是大口吃东西,似乎是远离了某个家伙之后,胃也不疼了,膝盖也不软了,吃嘛嘛香,胃口贼好。
又是吃了一大盘,苏幽担忧道:“他们该不会有事情吧?”
灰衣先生摸了摸嘴巴,道:“有惊无险,小心点没事儿,我‘听’他的气息还稳。”
“你可以放心。”
“不过你最好小心点下面那个醉道士……”
苏幽怔住:“醉道士?”
“是的,一个最喜欢逛花楼找美人,却还是纯阳不泄之躯的家伙。”
“嗯?”
下面传来一阵的喊叫声,旋即似乎有谁,音色清朗,却是在醉醺醺地呢喃道:
“美人,抚琴的美人在哪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