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上飞机承担,只有在天气状况极为恶劣的时候,才需要用到侦察战舰。到了夜间,因为水上飞机无法出动,所以前出的侦察警戒任务都得由轻巡洋舰承担。
这个时候,斯佩又犯了一个错误。
虽然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因为斯佩没有调整公海舰队的航线,所以双方遭遇已经不可避免,但是只要斯佩认真安排侦察工作,依然有机会及时发现本土舰队,也就有机会在战斗中掌握主动权。
要知道,公海舰队的最高航行速度不但不比本土舰队慢,还要稍微快一点。
一支舰队的最高航速,不是由最块的战舰决定,而是由最慢的战舰决定。在本土舰队中速度最慢的是两艘“南达科他”级战列舰,最高航速只有二十七点五节,而在接近满载时的最高航速不到二十七节。公海舰队中,速度最慢的是两艘“德意志”级袖珍战列舰,其最高航速能达到二十八节。
也就是说,如果公海舰队能够及时发现对手,而斯佩又能够理智一些,那么就肯定有机会逃回威廉港。
问题是,斯佩压根就没有想过逃跑。
要命的是,在斯佩看来,就算本土舰队在设得兰群岛东北,也不会主动南下,而会守在那里,等着公海舰队过去。如此一来,双方遭遇的时间就不是六日凌晨,而是下午,因此在夜间遭遇的可能性非常低,也就没有必要派遣太多的侦察舰,而是应该让官兵得到休息,为六日下午的舰队决战做好准备。
从某种意义上讲,斯佩的这个判断也没有错。
原因很简单,斯佩做出这个判断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
主要就是,他并不知道那三支船队的目的地并非红俄,而是英国,即这是一次由美英共同策划的作战行动,出动三支规模巨大的船队、而且运送大量地面部队,就是为了把公海舰队吸引出来。如此一来,本土舰队就没有必要去掩护那三支船队,而且那三支船队也没有急着横渡大西洋。如果按照斯佩获取的情报,那么本土舰队就没有理由留在设得兰群岛,而是应该前往大西洋中部海域。即便本土舰队的主要任务是盯住已经出海的公海舰队,也没有必要进入北海与之决战。
可惜的是,事实并不像斯佩了解的那么简单。
当时,斯佩只派出了四艘轻巡洋舰,而且只有一艘向西北方向、也就是本土舰队到来的方向航行。
坎宁安这边,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傍晚的时候,坎宁安也派出了执行侦察任务的轻巡洋舰,只是数量多达八艘,而且四艘向东南航行,另外四艘则向南航行。
可见,当时坎宁安依然认为斯佩有可能知难而退。
如果公海舰队选择撤退,那么坎宁安就得及时让本土舰队转向,才有机会在斯卡格拉克海峡北面将其拦截下来。如果让公海舰队退到斯卡格拉克海峡南面,那么坎宁安就将丧失最后的机会。
当然,坎宁安也想到,既然斯佩一路北上,在两次遭遇了潜艇之后都没调整航线,也就未必会转向撤退。
也就是说,坎宁安同时想到,斯佩很有可能会主动找他决战。
可以说,这也是坎宁安乐意见到的事情。
虽然此时的本土舰队没有绝对的优势,但是有七艘货真价实的快速战列舰,而公海舰队里只有两艘快速战列舰,另外四艘主力舰都达不到快速战列舰的标准,在战斗力上根本无法与快速战列舰匹敌。
也就是说,即便进行面对面的决战,本土舰队的胜算也大得多。
至于来自空中的威胁,坎宁安并没有太大的顾虑。别忘了,现在是冬季,而挪威的冬季并不温暖,因此部署在挪威的岸基飞机肯定会受到影响。此外,战斗将在夜间打响,因此等到岸基航空兵在天亮后出动,舰队决战已经分出胜负,即便本土舰队会受到一些损失,公海舰队的结局也不会改变。
当然,关键就是在夜间打赢这场海战。
结果就是,在侦察舰出动后不久,坎宁安就下令把航速提高到二十二节,并且给各舰下达了备战命令。
八点不到,本土舰队旗舰“乔治五世”号上升起了舰队司令官的将旗与战斗信号旗。
此时,公海舰队里,斯佩正在与舰队司令部的参谋军官吃晚饭,根本没有意识到战斗将在数个小时后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