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复确认了夏荷和小六的意愿之后,由江池宴作主,将他们的婚礼挪到了九月二十五日,也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按照江池宴的意思,别管袁家最终会不会来人,他们都得有足够的诚意,做出迎客的准备。
为了这件事,云舒特意去县里买了精致的梳妆盒送给夏荷,又自己出钱给小六做了两身簇新的衣裳,表达谢意。
夏荷纤长的手指轻抚着那只沉重的妆盒,泪水情不自禁的模糊的眼睛。
“你是弟弟,做什么还要给我添妆?”
云舒温润地说安慰道:“这不算是添妆,只是送给长姐的一份薄礼,聊表谢意。”
夏荷自然明白云舒的意思,她拭干了泪水,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云舒,说起来这只是一个机会,她们过来相看咱们,咱们自然也是在相看她们,倘若能成便是缘分,就算不成也无须自轻。”
云舒恭谨地应道:“我明白。”
说起来,小六自从落下户籍、随了江姓之后,正儿八经地算是江家人了。
苏、江两家再次亲上加亲,怎么说都是好事,然而,在婆家人和娘家人的划分上,愣是让他们整得越来越热闹。
事情要从催妆说起。
按照这个地方的风俗,待嫁女子的嫁妆要在成亲之前半个月送到男方家里。当然,不是主动送,而是需要男方带着礼金和亲朋好友过来讨要,俗称“催妆”。
可是,家里一众老小再加上枣儿沟村民哪个算是男方亲友哪个算是女方亲友,这个还真不好说。
最后,还是江逸简单粗暴地划拉了一把,凡是姓江的,包括大海兄弟几个都算是婆家人;其余姓苏的以及村子里的外姓村民自然就是娘家人。
考虑到夏荷这边需要一个管事婆子,英花主动要求被归到娘家人的类别,相对应的婆家这边负责和她接洽的就是江春草。大到风俗习惯小到菜蔬多少,无论有什么事都是她们两个沟通。
此外,江贵第一次做了一把手,负责男方事宜;江春材在女方那边任管事。
于是,英花和江春草这对合作默契的姑嫂站在了不同的阵营,江逸和苏云起夫夫两个分别成了婆家人和娘家人,江池宴和苏白生自然也是。
大伙觉得这就到头儿了吗?更热闹的还在后面呢!
到了正式催妆这天,小六不用出面,男方老少几乎全体出动从新院出来,走进了旧院。
江池宴一眼看到枣树下坐着的苏白生,人家无须说话,只淡淡地朝他扫了一眼,江池宴便摸摸鼻子扭头回了新院。
江逸在心里偷偷鄙视自家老爹一番,朝着不远处的苏云起丢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苏云起宠溺一笑,默不作声地踱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梅子哼了一声,叉着腰挡在堂屋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江逸,“礼金带足没有?”
江逸赶紧陪着笑,把事先准备好的贴着喜字的荷包送到梅子手上,“礼金足足的,请笑纳。”
梅子瞄了他一眼,顺手把荷包交给身后的小宝,再次说道:“刚刚那个算是给我小弟的,我的呢?还有我身后这么多孩子呢,给他们买些果子的钱该有吧?”
江春草提前嘱咐过江逸,每桩婚事催妆之时都会闹这么一出,男方势必会出些血,但却不能吐口得太轻易,不然早早地把荷包用尽了,他们必定要吃亏。
于是,江逸继续陪着笑,给小杏使了个眼色。
小杏会意,站出来直截了当地对梅子说道:“梅子,你还想同我好不?若是好的话,就别为难逸哥。”
梅子闻言撇撇嘴,“一码归一码,如今这件事与我跟你好不好没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你知道的,小六哥娶到夏荷姐姐不容易,今天他就托我这么一样差事,我可不能办砸了。是好姐妹的话,你不能阻我。”小杏条理清晰地缓缓道来。
短短几句话,江逸就对小杏刮目相看,看着平时不言不语的姑娘,关键时刻却是如此口齿伶俐。果然是春草姑姑一手调-教出来的,到底不会太差。
梅子显然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见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愤愤地把小宝手里的荷包夺回来,在小杏眼前晃了晃,说道:“喏,你看见了,如今我的荷包拿到手了,自然不会再与你为难,不过我小弟如今又没了,这个怎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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