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永远保护她,她要学会依靠自己,这、这未免太难了!
“怕什么?”老先生给小姑娘的嘴里塞了颗糖,“现在还做不到不要紧,慢慢学,从现在开始知道这些就行。”
曲田田的担心和害怕被老先生给的糖,和不是什么大事的语气冲淡,砸吧砸吧着嘴里的甜味,小姑娘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和之前吃零食被曲鹤清发现不一样,曲昱田不知道是不是被孙爷爷的话刺激了,这次一点异样都没有流露出,让曲鹤清根本不知道一老一小的这些谈话。
所以,等到曲鹤清和田新梅问曲昱田,想不想要一个小弟弟或小妹妹陪着她的时候,小姑娘心里咯噔一下。
爷爷才和自己说的话,就要灵验了?
“能不要吗?”爸爸妈妈本来就不能一直保护自己,陪着自己了,曲昱田当然不愿意再来一个弟弟妹妹来瓜分爸爸妈妈。
家里有新成员,就意味着,她的一切都要被分走一半。
那还有什么好想的,拒绝拒绝!
夫妻两个被噎了一口,田田给的这个回答,有点超出他们的预想啊,两个人坐在田田身边,试图给小姑娘讲讲道理,有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好处可多了。
但是,曲昱田难得油盐不进一次,不管父母说什么,都使劲摇头,就是不愿意。
这怎么办?
夫妻两个是下定决心要第二个孩子的,说不定,再过个一两个月,都能去医院检查一下了,万万没想到,一向好说话的田田这次态度这么强硬。
田新梅给了丈夫一个眼神,曲鹤清同志,平时田田最听你的话,来吧,上场的时间到了,说服田田。
接收到妻子的眼神,曲鹤清犹豫了片刻,居然和曲昱田说了实话。
“田田,你今年几岁?”给了田新梅一个‘你先自由撤退’的眼神,曲鹤清把女儿抱到腿上,试图引起低头不看他的田田的注意力。
“四岁。”回避着弟弟妹妹的话题,被抱起来也不看爸爸,直到听到这个好像没有什么关系的问题,曲昱田才抬头回答爸爸。
“那爸爸妈妈都多少岁?”曲鹤清摸了摸女儿的小辫子,继续问。
熟练掌握一到五十加减法的田田,不会被这个问题难倒,她掰着手指头,开始算年龄。
田新梅和曲田田说过,她出生的时候,爸爸妈妈是多少岁,她现在是四岁,加上这些数字就好。
自己一岁的时候,妈妈二十五岁,爸爸二十八岁,然后,摁住这根手指头,再往后加,曲田田还借了爸爸的手指头,把数字算清楚。
“妈妈二十八岁,爸爸你三十一岁。”曲昱田眼睛亮晶晶的,晃着小腿有些得意,她算的肯定对,爸爸快夸她吧!
“真厉害,算对了,棒!”曲鹤清如女儿所愿的给了表扬,然后抓住女儿的小爪子,看着田田的眼睛,“田田,你看,爸爸妈妈和你的年纪相差这么多,如果,爸爸说的是如果,如果很多很多年以后,爸爸妈妈像爷爷奶奶那样老了,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田田你就孤孤单单的剩一个人了。”
曲昱田听完这句话,眼泪唰的就出来了。
好讨厌,一天之内,听了两遍这样的话。
爸爸妈妈,不能一直陪着她,会先离开她,她就自己一个人了。
曲鹤清吓了一跳,平时也逗过田田,要把她打包送去月亮上,田田还特别开心的说,那自己要在月亮上修院子,自己生活,然后请爸爸妈妈来做客,怎么今天一说自己一个人,就哭成这个样子。
不说话,不发出声音,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田田?”曲鹤清摸着女儿憋红的小脸,有些慌张,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然后,曲田田咬住了嘴巴,挣脱爸爸抓着自己的手,将手摁在爸爸的脸上,“你们是不是很害怕?别怕,我答应要弟弟妹妹。”
如果自己一个人了,她会害怕,爸爸妈妈肯定也会很害怕。
如果自己身边有弟弟妹妹,爸爸妈妈肯定就不会害怕了,那她,她估计也不会害怕了。
关注点有些歪的田田,终于忍不住,趴在爸爸的肩头哭的伤心。
今天怎么了?
为什么要说离开的事情?不能一直一直在一起吗?
以及,能不要弟弟妹妹,妈妈能给自己生个哥哥或是姐姐吗?
梅梅,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哥哥或是姐姐?
屋子里全是大人,院子里全是孩子,曲昱田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追在哥哥姐姐后面,一本满足。
最大的哥哥已经二十出头了,过完年准备去当兵,单手就能把田田扛到肩头,最小的姐姐比田田大两岁,就已经知道提醒妹妹吃饭之前,去洗干净小手。
和苏亚楠这个姐姐不一样,曲家的这些兄弟姐妹,不管比田田大几岁,只要小姑娘追到自己身后,就会转身带着小姑娘一起玩,一点也不嫌弃她小。
于是,除夕到元宵,近半个月的时间,曲田田玩疯了,天天跟着哥哥姐姐们早出晚归,和大哥哥出门聚哥们,和大姐姐一起炸小鱼干,和小哥哥一起放鞭炮,最后,还能被小姐姐追着擦脸擦手。
结果,等年过完,最依依不舍的就是曲昱田了。
小家伙蹲到奶奶家门口,谁走就跑过去拽衣角,尤其是盯着伯伯姑姑家的孩子,特别想让哥哥姐姐留下来。
最后,还是三姑姑作势要抱田田回家,吓得小姑娘一溜烟的躲到奶奶身后,曲昱田才算勉强接受,哥哥姐姐们都要离开了,连常留在奶奶家的曲建哥哥他们三个,都要暂时回家住段时间。
这下,在曲奶奶家定点打卡的小孩子,就剩曲田田一个了。
愁的小姑娘回家,用小爪子摸妈妈肚子,嘿,小朋友,你怎么还不出来和我玩。
曲鹤清和田新梅被曲昱田逗乐,看着眼巴巴盯着妈妈肚皮的小姑娘,就特别严肃的告诉她,小宝宝很脆弱,如果要快点出来就需要田田的保护,也就是说,妈妈的肚皮不能受伤,不能乱碰,这个重任就交给她了。
终于找到事情做得曲昱田,莫名生出一种高尚的使命感,牢记这话,把妈妈的肚皮视为自己的责任。
导致,曲鹤清有的时候想摸摸妻子的肚皮,都会被曲昱田发现,连忙赶走。
“田田,我摸摸没事的!”曲鹤清一脸委屈,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跳下去,摸个肚皮都不让,小气田田。
曲昱田不为所动,挥手把爸爸赶走,“走开走开,不要碰我的小弟弟小妹妹,等等,梅梅你也不能碰,压着小宝宝了。”
好吧,现在是孕妇本人都不能摸肚皮了,曲昱田看着梅梅开始鼓起来的肚皮,小心的不行,生怕什么东西压着圆肚皮,让弟弟妹妹不能快点出来了。
和怀田田不一样,田新梅二胎的孕吐比较严重,脸色一直不太好,等到天气热了一些,刚好有个朋友来看望田新梅,一家人外带客人,干脆去附近县里的一个人工湖公园转转,还能吃吃饭看看景,全当散心。
北疆的天然湖泊和河流不多,尤其是村子附近,除了挖的水渠,根本见不到什么小水坑,一直没怎么见过大面积水域的曲田田,直接被人工湖震到了,跑到湖边就想去摸碧绿的湖水。
“曲田田,不能乱跑,跟紧我们知不知道?!”曲鹤清眼疾手快,抓着曲昱田后领就把人拎起来,女儿和安了弹簧一样,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曲田田就跳到湖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