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他日殿下回了宫,应该就能明白。”
那我宁愿不要明白!
“所以,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从我离开北流那日起,骆将军和影门门主便已开始在筹谋?”
“是。”
萧阅听此,再拿了一块糕点坐着,任由骆少津给他擦着唇角,二人未有再言,可过了一会子,萧阅突然扭头,十分正色的盯着骆少津,胸腔里装载起了怒意,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们是在利用我?”
“属下不敢,更何况,谁会用这样大的代价。”
“代价?”萧阅冷笑一声,“收了南楚,便相当于收了东渝和西晋,自此三国皆臣服大周,并且,你们将计就计,声东击西,将北流的视线放到南楚和我身上,便是为了让骆将军钻空子,扫荡了北流后方,令其几年内无力再起。”
萧阅说着,从未觉得自己的脑子如此清明过。
见骆少津不语,便是知道自己说中了,气的一把捏住骆少津的肩膀,却见他自然而然的扭过头,还冲自己笑了笑。那一笑,迎着荧荧烛光,当如桃花拂面,俊美的不可方物,看的萧阅都忘记使力了。
“殿下,来日你定会明白,这些日子所遭遇的事对您日后登基大有裨益。”
萧阅松开手,内心抓狂,老子不想登基!这样想着,一下子没绷住,脸上竟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殿下太过良善,这一点让属下很是放心不下,不过有父亲辅佐殿下,也是一幸事。”骆少津皱眉启唇道,可这话萧阅听着觉的有些不太对劲,可骆少津却不再说什么,只道: “夜深了,殿下饱了便歇息吧。”
“你怎么知道我饿?”萧阅脱口而出,骆少津却只柔和的看了他一眼,便收拾了一下,转身而出。
萧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但却仍觉气结。
虽说现下已风平浪静,但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在萧阅心头。
这个时代,各种势力间的斗争比他想象的复杂多了,而他一度以为凭着自己的小聪明能得以明哲保身,却不料,不管好事坏事,你可算计旁人,旁人也可算计你。
而这算计背后总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躺在床上,萧阅辗转反侧,目前几国之间大周最强,可这最强之国又能给南楚等国几年安稳时间,按照惯性,难道他不会在他们没崛起前先将其灭掉一统吗?
北流是因暂且生活习性水土不服,且三国及时投降送上质子,才放弃了入主的原因,而大周可不一定了。
思及此,萧阅愈发烦躁没有困意,倒不是他忧国忧民,念及战乱之苦,而是担心若一不小心,自己瞒过了所有人,真的当了皇帝,被迫干着操蛋事的是自己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悲剧。若没有瞒过,那也依然会是更大的悲剧。
翻来覆去几个来回后,依然睡不着便索性翻身下床,穿上鞋袜便拿起外袍开门走了出去。
穿过回廊,行至这官衙的后园,见着园中几株杏花开的甚好,尤其是在那晕黄的月色下,到泛着些白里透黄的可爱来。
不过,萧阅倒不是个会赏花的人,吸引他抬腿走过去的是站在那杏花树下微微发怔的白夕禹。
他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装同那杏花一样,在月色下瞧着多了几分颜色,那侧脸更被衬的可爱了些,不似平日里那般瞧着让人只觉清冷疏离。
萧阅走到他身旁,敛了敛心神,“这么晚了,赏花?”
白夕禹仍是那么看着他,那眼神连“淡淡”都谈不上,好像一杯无色的水,只那么盯着你,毫无波澜。萧阅突然想,不知他盯着李原靖时是什么眼神,不知他跟李原靖现在怎么样了?
“有事?”清冽的声音响在萧阅耳畔,令萧阅从头到脚如被一汪泉水洗过,如果是夏日倒还会有凉爽之意,只是这春日夜里,本就是极冷的。
“没事,随便走走。”萧阅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若真没什么事,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和夕禹这样的人交流。
“心事。”
白夕禹转身离开杏花树下,肩头上却不小心落下一朵杏花,搭在他身上不肯离开。他就势坐在一旁石凳上,抬起手指将那花朵拎了下来。
萧阅看着,倒觉的他和那花挺匹配。
“没有。”萧阅开口应道,也跟着坐了过去。白夕禹看他一眼,抚摸着那把从不离手的洞箫,道:“那便回去吧。”
萧阅沉默着,眼神在他的洞箫上流连,突然问道:“你为何不找我要回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