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撑着地起身,想要逃脱。
此时房檐上的黑衣人纷纷落下,想要营救同伴,和装扮成君冥烈的男子缠斗在一起。
然而几乎是同时,突然火光闪烁,顿时将不大的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远门被推开,两排侍卫涌入,燕昭宇和二白缓步走进来,她身后,青岚率军将这些黑衣人团团包围。
而屋顶上不知何时也布满了侍卫,手持长弓,对准了院内。
燕昭宇勾唇一笑,“你们跟踪我们已经三日,以为进了荆州,鸾儿的属地,防守会松懈,所以终于出来了!”
黑衣人首领一双冷目阴鸷的盯着燕昭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多言!”燕昭宇仍旧噙着几分笑意,目光清寒,淡声吩咐道,“将他们捆了,带到君冥烈面前,凌迟处死,明日一早将头颅挂在城墙上!”
二白抬眸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那首领似想要反抗,手中长刀刚刚举起,屋檐上一阵飞箭呼啸,顿时将他射成了刺猬。
其他人顿时扔了兵器,再不敢动。
青岚立刻命人将他们带下去。
“冷吗?”燕昭宇将二白身上的披风裹紧,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他们本来并没有打算在荆州歇息,只是身后一直有人跟着,二白猜到是要君冥烈,但路途上守卫严密,所以他们一直等待机会下手。
二白才和燕昭宇商议进荆州,给他们制造机会来劫人。看着地上的血迹,二白突然身上一阵阵发寒,看到战场上那么多的尸体,她不曾惧怕,可是此时看到
这些将要被处死的人,她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凉意。
回到屋子里,好一会青岚才过来回禀,所有的人都已经被当着君冥烈的面处死。
二白点了点头,让她下去休息。
躺在床上,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她手脚冰凉,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直到快天亮时,二白才迷迷糊糊睡去。
出城时,二白一眼便看到被挂在城墙上的那些黑衣人的人头,七窍流血,头发披散,引的荆州百姓一阵阵惶恐议论。
侍卫将百姓驱赶开,车队缓缓出了荆州。
青岚一直送出城外十里,才停下向二白道别。
“小公主,保重!”
二白点了点头,“你也是,保重!”
青岚一身黑色军袍,墨发高束,面容清冷如旧,目光却幽深炙热,牵着身边的高马,向二白挥手。
已经走的很远了,二白回头看去,那道笔直的身影依旧站在那。
车又行了七日,看到上京的城墙时,自二白离开,已经快两个月。
百官在城外迎接,看到玄宁帝的车架,齐齐跪地高呼,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公户殿下,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此起彼伏,直冲云霄,在整个上京城上空回荡。
朝阳万里,城墙巍峨,江山如画,都已经在他们脚下。
燕昭宇长眸缓缓眯起,流光闪烁,气势凌然,握着二白的手,回头勾唇一笑,
“鸾儿,这大燕终于又回到我们燕家的手上,从此,百官朝拜,四方臣服,再无人能凌驾你我之上!”
幼时看着父皇重病在床,皇权被一点点架空的那种无奈和心酸。
看着大臣对君家人比对他还要谄媚敬重时的悲愤!
鸾儿被关寒院,他却连侯府门都不能进的绝望和无助。
身为君主,却被人钳制,被臣子轻视的屈辱。
终于,在今日以后都已经成为过去!
二白握紧他的手,他十年忍辱负重,终于换得今日,所有的屈辱,必将使他强大。
他会成为一个英武神明的君王!
回到宫里,芙洛正迫不及待的等着,见他们回来,顿时飞跑过来,激动的跪在地上,
“芙儿参见皇兄!”
说着却已经抬头,对着二白眨了眨眼睛,眼泪就要掉下来,“鸾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先回了延寿宫,邱忠正带着内侍候着,手里捧着黄袍、玉带,等着给玄宁帝更衣上朝。
百官都已经乾阳殿内等候。
玄宁帝刚刚亲政,突然跑到战场上去,着实将这群大臣吓的不轻。
还好,很快前线传来捷报,百官才长长舒了口气!
“你和芙儿先聊,我上朝后便过来!”燕昭宇抚了抚二白的鬓角,柔声道。
“好!”二白点了点头。
一行人簇拥着燕昭宇而去,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鸾姐姐,我都快想死你了,我每天都担心的吃不好睡不着,偏偏皇兄还不带我一起去!”
燕昭宇一走,芙洛立刻向着二白诉苦。
二白歪头看着她,弯眼笑道,“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另外一个人?”
芙洛脸上一红,讪讪道,“我当然也担心君烨哥哥了!”
“对了!”她疑惑问道,“不是已经打了胜仗了吗?君烨哥哥他们怎么没一起回来?”
“他们还有事,很快就要回来了!”
“君烨哥哥好吗?有没有受伤?”
“好啊!”二白重重点了点头,叹声道,“我和君烨都很好,就是慕容遇他、”
“慕容遇他、他怎么了?”芙洛立刻紧张的瞪大了眼。
“他也很好啊!”二白波光潋滟的眸子中藏着狡黠的坏水。
“鸾姐姐!”芙洛脸色涨红,扭过头去哼声道,“人家一直都很想你,你回来就耍弄人家!”
二白笑了一声,“喜欢就喜欢,这样遮遮掩掩的不辛苦吗?”
“谁喜欢他?鸾姐姐说什么,芙儿听不懂!”芙洛低着头,摆弄宫装上的流苏。
“好,听不懂算了,反正我说的也和芙儿没关系,回来的路上你皇兄还说慕容遇立了大功,要赏他一个媳妇,你也见过,就是钱尚书家的那个钱珠儿。”二白抿着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芙洛皱了皱眉,“他根本配不上人家,等下我就去告诉皇兄,别让他祸害人家姑娘!”
“怎么会?我们阿遇风流倜傥,俊逸潇洒,身份又尊贵,那钱珠儿若是知道,兴许哭着喊着要嫁给慕容遇呢!”
芙洛眉头皱的更紧,半晌,才咬唇道,“谁嫁给他才倒霉!”
“小姐!”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兴奋的喊叫,随即一阵脚步声传来,果子跑的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看到二白,眼泪顿时扑簌簌掉下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二白离开以后,果子不愿一个人呆在宫里,请示了燕昭宇后便回了潇湘馆。
方才在街上听说皇上带着叛军回来了,连潇湘馆也没回,急急忙忙往宫里跑。
“行了,别哭了!”二白给她抹了抹眼泪,“七娘她们好不好?”
“好、好!”果子忙不迭的点头,“七娘和馆里都好,就惦念小姐,每天念叨你,七娘估计这会子还不知道呢。”
“走,我也想馆里的人了,我们一起回馆!”
芙洛也忙起身,“我也要跟鸾姐姐一起去!”
二白说走就走,出了宫门,一路向着潇湘馆而去。
街上繁华依旧,刚过了新年,气氛还未完全散去,叫卖声此起彼伏,异常的热闹。
一进潇湘馆,众红娘立刻欢喜的迎上来,有人已经往后院传过话去,
“掌柜的回来了!”
二白和众人寒暄了几句,七娘和月娘一起从后门走过来,脸上尽是激动的喜悦。
“月娘听说你回宫了,进不了宫着急,正过来和我商议怎么去看你呢!”七娘凤眸一挑,笑声说道。
“月娘!”二白展颜一笑,“走的时候没有通知你们,让你们担心了!”
月娘淡笑摇头,“平安回来便好!”
因为二白回来,馆内一片笑语喧哗,惹的路过的行人频频驻足张望,以为馆内有什么喜事。
对面的脂粉摊上,一着月白色斗篷的女子回身,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二白,手掌缓缓握紧,指甲嵌进肉里,一道道血痕渗出。
她旁边站着一个妇人,正跟卖水粉的摊主讨价还价。
好容易还下来二文钱,妇人喜滋滋的将发钗戴在头上,喜滋滋的问道,“文珠,好看不?”
小摊前的人正是柳文珠和李阿婆。
李阿婆见柳文珠听话,不再反抗,而且有柳氏在家里,也不担心柳文珠会跑,所以,偶然便带她上街,买些首饰衣服。
毕竟将柳文珠打扮的越漂亮,才能给她赚更多的钱。
柳文珠脸若满月,双目流盼,唇若点朱,眉梢眼尾比以前多了几分媚色,越发明媚动人。
“好看,婆婆戴上更年轻了呢!”
“这个给你!”李阿婆听了高兴,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根雕芙蓉花的金钗戴在柳文珠头上,低声道,“常公子说晚上要来,把他伺候好了,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
柳文珠摸着头上劣质的的金钗,目光寒光闪烁,垂眸低头笑道,“多谢婆婆!”
两人买了金钗水粉,转身往回走。
柳文珠转头看了看潇湘馆,勾唇阴冷一笑。
进了胡同,经常站在门前的男人又猥琐的等在那里看着李阿婆经过,看到柳文珠,顿时目露淫光,嘿嘿笑道,“李阿婆,你这亲戚越来越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