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去了。
二白站在廊下,看着那抹明黄的身影渐渐远去,一直出了延寿宫看不到了,才往殿内走。
立刻有小宫女跟着进来,服侍她洗漱穿衣。
吃过早饭,二白在屋子里翻了一会以前读过的书,看着上面某人翩若惊鸿,遒劲有力的注释,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那个时候,因为他是摄政王的儿子,所以她极不喜欢他,处处刁难,拉拢了慕容遇一起孤立他。
直到那次,她跟踪他出宫,两人遇刺,一起经历了一天一夜生死。
其实她从未告诉过他,那一次她是去御书房找昭宇哥哥,无意中偷听到摄政王和属下的谈话。
君冥烈交代属下,在路上截杀自己的儿子。
她听了后无比的震惊,一路恍惚的回到太学馆,见正有君府的人来寻君烨,告诉他摄政王有事交代他去办。
鬼使神差的,她跟着出了宫。
再后来,也许是对他多了几分怜悯,她对他的态度渐渐好转,而他,似乎对自己也变的不一样。
如果后来没有经历那些事,她没有去香苏,仍旧是明鸾,后来又会怎样呢?
二白嗤笑一声,哪里有那么多如果?
将书卷放好,抬头见日头已经高了,几个小宫女正在窗外剪花枝,还有一个拿了锄头在远处的花园里除花间的杂草。
二白目光落在那锄头上,突然眸子一转,快步走了出去。
“姑娘,这锄头能借用一下吗?”二白半弯着腰,笑颜轻灵。
小宫女吓了一跳,只知道这是皇上的新宠,忙跪下去,“奴婢不敢,娘娘需要做什么,奴婢可以为娘娘效劳!”
二白扶着她手臂起身,“不要动不动就跪,我不是娘娘,我只想用用你的锄头。”
小宫女愣怔了一下,脸色紧张的通红,忙将锄头递上去,“奴婢惶恐,娘娘尽管拿去!”
二白也不再解释,接过锄头,道了谢,往花园深处走去。
她七岁那年生辰,皇祖母送了她一坛酒,却不准她喝,要她埋起来,说要等到她及笄时再挖出来给她做嫁妆。
她当时还调笑皇祖母抠门都这么拐弯抹角,惹的她一阵大笑。
之后那坛酒被她和燕昭宇埋在一棵合欢树下。
如今九年过去,那些树木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二白扛着锄头在花树之间找寻曾经埋酒的那颗树。
锦荣宫里,荣妃刚刚用过早膳,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漱口茶,抿了一口吐出去,淡声问道,
“皇上这几日在忙什么?”
算起来竟有几日不曾来过她这里了。
难道又有新妃入宫?
小宫女垂着头,迟疑了一下才道,“奴婢听说皇上昨日接了一女子入宫,一天未出寝殿,晚上和那女子宿在延寿宫里,方才才出宫去上早朝了。”
“什么?”
荣妃一惊,手掌握在桌沿上,染的精致的指甲挠在红木桌子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皇上宠幸宫妃从不过夜,这是一直以来不成文的规矩,什么貌美的女子,竟让皇上破了例?
重要的是,那女子竟入了延寿宫。
那可是曾经太皇太后的寝宫,皇上长大的地方,自从太皇太后薨世以后,皇上搬进飞鸾殿中,再不许人进那宫里。
这女子竟然一入宫便住进了那里,难道还要封后不成?
“可清楚是哪个大臣家的女儿?”荣妃冷着脸色,沉声问道。
“奴婢不知,似是个平民女子。”小宫女惶惶道。
“哼!平民女子?”荣妃冷哼一声,豁然起身,“帮本宫更衣,本宫要去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狐媚子?”
“是!”
一炷香后,荣妃一身流彩百花金线裹边云锦宫装,墨发高挽,两侧各有如意金钗四支,正中一支五尾点翠鎏金凤簪,富丽堂皇,气势十足,在宫女的搀扶下,腰肢款摆,缓步往延寿宫里走。
一进延寿宫,有小宫女立刻上前,跪在荣妃身前,惶恐道,“奴婢参见荣妃娘娘!”
“起来!”荣妃微微挑着眸子,眼看都不看一眼,冷冷道了一声。
那小宫女却不敢起身,身子伏的更低,“回娘娘,皇上有命,不许任何人进这宫里。”
“混账!”
荣妃几步上前,一脚踹在那宫女的心口上,“敢拦本宫的路,该死的东西!”
小宫女痛吟一声,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脸上一片虚白,冷汗直下,疼的说不出话来。
荣妃身后的宫人立刻上前将她拉到一边,将路让出来,荣妃冷哼一声,缓步继续往里走。
彼时二白正提着被她挖出来的酒坛,扛着锄头往花厅里走。
想着燕昭宇回来,一起品尝这被他们埋了将近十年的酒是怎样的浓烈。
还未上长廊,便听到一阵那边有喧哗声,她停步转身,只见花间石径上,一盛装美艳女子带着太监宫女一行人直直往这边走来。
昭宇哥哥的妃子?
看这模样大概是如今最受宠的荣妃,御史大夫荣禄家的二小姐。
二白眸子转了转,等着她走近。
远远的,荣妃便看到了提着那道清浅的身影,白皙的脸上五官精致,眼波灵动,有着几分后宫女子不一样的轻灵气质。
见她进来,不知是太淡定,还是已经吓傻了,竟然站在那里不动,不行礼也不退避,坦然的等着。
这样的女子,在后宫中的确不多见。
荣妃心里顿时警觉,多了几分危机感,目光一眯,又忍不住冷冷嗤笑。
手里提着酒坛,肩膀上竟然还扛着锄头,果然是个寒酸的平民女子,这样的女人,在这宫里不会呆的久的。
荣妃入宫不久,却深谙后宫的生存之术。
太特别的女子,不是最后被同化,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这后宫,容不得异类。
她停在女子面前,还不待开口,身后的贴身宫女已经厉声喊道,“这是荣妃娘娘,还不赶紧跪拜行礼!”
二白抬步上了台阶,将手里的锄头放在一边,双手怀抱着酒坛,挑眉笑道,“我又不是宫妃,为何要拜?”
小宫女一噎,偷偷瞄了一眼荣妃变沉的脸色,冷声道,“不是宫妃也要拜,这后宫我们娘娘身份最尊贵,任你是什么人,也要过来跪拜!”
“你们娘娘身份最尊贵?”二白轻笑一声,“那芙公主呢?”
芙公主是皇上的庶妹,今年刚刚及笄,因为燕昭宇的宠爱,极其骄纵,是后宫的小魔女,人人惧怕。
那小宫女脸色顿时一僵,青红交替,讷讷道,“芙公主不是宫妃,自然、不能放在一起比较。”
“那我也不是宫妃啊!”二白坐在雕花木栏上,歪着头,眸子清澈,无辜的说道。
那小宫女顿时无语应答,脸色涨红,偷眼瞧向荣妃。
荣妃描画精致的柳眉一挑,冷声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贱人!”
因为无知,才无惧是吗?
今日她便让她涨涨见识!
“按住给本宫掌嘴,打到她不再刁钻为止!”
几个宫女顿时领命,快步上了长廊,气势汹汹向着二白围过来。
二白起身轻轻一跃,稳稳站在木栏上,手里依旧抱着酒坛,伸腿一勾来抓她的小宫女的手臂,脚腕一转便将她的手踩在了木栏上,只听一声轻微骨裂的声音,宫女立刻惨叫一声,猛然向后抽手。
二白顺势将她向后一踢,那宫女收力不及,快速的向后倒退了几步,撞在她身后的宫女身上,几人脚下乱绊,顿时都倒在地上。
一阵惨叫哀嚎声。
那手臂受伤的宫女更是哭喊出来,捂着手臂倒在地上不敢乱动。
二白站在木栏上,斜斜的倚着廊柱,侧身转头看过来,笑道,“荣二小姐,你做你的妃子,我是谁和你无关,你我并无仇怨,你赶快回去吧!”
荣妃因玄宁帝的宠爱一向嚣张惯了,见自己的下人受挫,只觉胸口火气更盛。
美艳的脸上忙是戾气狰狞,抬手一指二白,对着身后的人怒道,“去,把她给本宫抓下来!”
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小太监,闻声顿时应声上前。
不到廊下,一小太监目露凶光,曲指成爪,猛然向着二白的腿上抓去,动作狠辣,出手凌厉。
竟然还是个会功夫的!
二白正色旋身,躲开他的手臂,抬腿一踢被她放在一旁的锄头,向着那人的头打去。
趁他躲避的一瞬,二白沿着木栏往外飞奔。
打不过她就跑!
荣妃面色一凛,唯恐二白跑出去惊动旁人,提裙疾步过去堵截。
她拦在石阶下,看着二白从木栏上跑过来,得意的冷笑,
“贱人,本宫看你往哪里跑?”
二白淡淡挑眉,一双明眸狡黠如狐,脚下不停,飞身一跃,纵身从木栏上跳下来,然后直直向着石阶下的荣妃身上扑去。
她怀里还抱着酒坛,若是压在荣妃身上,不将她压死也是个肋骨断裂的重伤。
荣妃大惊,一时竟往了后退。
追过来的小太监更是惶恐,眼睛一转,抬手捡起一粒石子向着女子手中的酒坛打去。
只听“咣”的一声脆响,二白怀中酒坛被击飞出去,撞在石阶上,顿时碎开。
清凉的酒水咕咕流出,沿着石阶淌下,刹那酒香四溢。
二白脸色大变。
她的酒!
一脚蹬在荣妃身上,借力稳稳落地,二白向着摔在地上的酒坛扑去。
酒坛裂开,二白捧在手里,里面的酒水已经撒了大半,只还在剩了一般的瓷坛中残存了一些。
二白胸口也似裂了一个洞,无限的蔓延,她身体僵在那,捧着那残存的酒,竟动弹不得。
荣妃被直直踹倒在地,向后翻仰,头磕在石沿上,两眼一翻,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
“娘娘!”
“娘娘!”
……。
小丫鬟们扑过来,连喊带哭,面露惶恐,急声喊道,“快送娘娘回宫!”
“快去传太医!”
一片混乱中,那个会些功夫的小太监顾不上二白,忙将荣妃背在背上,其他小宫女护在身后,前呼后拥的急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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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能两更,但今天也多更了哈,以慰藉各位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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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有毒/路途
他是最嗜血冷酷的妖孽世子,她是美名在外心如蛇蝎的美人公主,二者成双,祸水天下。
咳咳,其实这就是朵毒花公主“被”妖孽世子扑倒,拐上床吃干抹净的浪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