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夜色如水,月夜微凉。
聚香园餐厅,男洗手间,某一个隔间内。
一个女人咬着下唇,墨色的双眸有些急切地盯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在振铃”这四个字,嘴里低声碎碎念道:“接电话啊,快接电话啊!”
铃声响了几次,都显示无人接听。
她耐着性子第五次拨打的时候,电话接通。
一个女声随即传了进来:“苏清旬,你去个洗手间还掉里面……?”
时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清旬打断,她压低声音道:“我好像看见穆简程了,我现在在男厕。”
“什么?!你隔壁间上厕所的是穆简程?”时浅惊呼,她骂道:“女孩子要矜持,你怎么能追着你前男友进男洗手间呢?”
“浅浅,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苏清旬挺直了背,着急喊道。
六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时浅并不知情。所以大概在她的记忆中,苏清旬还是那个只专情于穆简程的小女生。
那几年,穆简程这三个字对于苏清旬来说就等同于全世界。而她对于穆简程的心意,更是闹得全校人尽皆知。那时的苏清旬,还是苏家大小姐,一中人称“大魔王”,但她曾真的天真地幻想过他们会携手一起步入婚姻殿堂。
思及此,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睫毛微颤,本已经麻木的神经,还是差点让泪腺崩塌。
顷刻间,苏清旬仿佛感觉到了整个洗手间忽然安静下来,就连隔壁马桶抽水的声音都好像戛然而止。
真要命!
“我长话短说。”苏清旬沉下了声:“我是慌不择路跑错了,我并不想和他见面,你帮我站在外面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
“这样啊…”时浅若有所思,又补充:“等等,我很久没见过他了,他穿的什么?”
时浅边说边快步走向洗手间。
这五年,苏清旬经历的一切,时浅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六年前,苏清旬忽然消失不见。伴随而来的新闻是她的父亲,知名文学教授、摄影师——苏学霖,离开人世的新闻。
那日傍晚,她刚回到宿舍,正准备和舍友一起出去吃饭。便接到一个陌生来电,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电话那端居然是一位护士。
“您好,浅浅小姐吗?我是Y市人民医院的护士,您的朋友苏清旬在超市晕倒……”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她差点没站稳。随后立即和学校请假,连夜从花夏赶到Y市。
次日,当时浅赶到医院,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苏清旬,不过一年不见,却觉得恍若隔世。
她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双眼紧闭,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若不贴近她的身边,时浅都觉得床上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当下就没控制住情绪,瘫倒在地上泣不成声:“清旬,不是都说你出国留学了吗?!我…我还在恨你对我不辞而别。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啊,你当年可是我们一中的校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那年,苏清旬十九岁。
原来无论一个人历经了几多磨难,变得多么强大,都会有致命地弱点。
而穆简程,总是轻而易举就能攻破苏清旬的防线。毕竟是她曾经那么深爱的人,茫茫人海,只需一眼就能认出。
“穿的特别斯文败类,好像是一身黑西装。我挂了,异地卡电话费贵。”苏清旬说完这句话后,就挂断了电话。
她站在洗手间内,手指来回揉搓。忽然,包中传来“叮咚”一声,是时浅发来的:“没看见那样的人,你快出来!”
苏清旬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得寸进尺的回道:“那你朝男厕望望啊,现在有没有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时浅炸裂般的话语就通过短信传来:“你想的美!你出不来今晚就睡洗手间好了!”
苏清旬看了一眼短信,笑了笑,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时浅那丫头以前就是这样,看起来娇小可爱,初次见面的人都会认为这是个萌妹子,其实这丫头脾气火爆着呢。
苏清旬静静地等待了几秒钟,确认了隔壁洗手间没有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飞快的一把拉开身前的门,朝门口快步走去,却一下子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中。
好讲究的男人。
他的身上有薄荷的香气,传入鼻中,沁人心扉。苏清旬垂着脸,望着男人的手腕,来不及欣赏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她瞥见男人手腕那款百达翡丽新出的腕表,下意识的想退一步,这表,价值可能五六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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