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春季稍寒,但又不像冬天那么冷。
她靠着墙,静静地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骨灰盒,没有再落泪,只在心里对母亲说道: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我们会活得好好的。
记起白天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她忍不住低声呢喃:“妈,你说那是咱爸吗?他说话的声音很熟,我自己的爸爸,我怎么可能听错呀,是他吧,他没有出事,他是当了别人的爸爸,在外面有人了,怪不得这么多年都不与我们联系。”
她想起无情的爷爷奶奶把他们赶出家门的事,再想着父亲抛妻弃子,林宜心里明白爷爷奶奶肯定是知道这件事的。爷爷奶奶嫌弃她是个女娃儿,又失明,虽说曾经也很疼爱弟弟,可在知道弟弟患有心脏病后,还没有医治呢,他们就先放弃了弟弟,还经常把父亲叫去说悄悄话。
每次父亲从爷爷奶奶的屋子里回来,都会变得格外的沉默。
林宜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骨灰盒,心口痛得厉害。
为什么别人的爷爷奶奶那么好,她的爷爷奶奶比陌生人还不如?
为什么有些父亲在儿女生病时,宁愿卖肾都要救孩子,她的父亲却选择抛妻弃子?父亲不堪家庭压力要离开他们,可以明着来说呀,虽然明着来说也伤人,总比一走了之好吧?
给了他们希望,又狠狠抽他们一巴掌,断了他们的希望。
林宜此刻恨极了父亲。
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林宜翻开了那本笔记薄。
阳台外面的灯,她并没有开,她也不用灯光,读书认字她是用手摸的。
病房外面的凌波,凑脸在玻璃窗上,透过敞开的窗口往里看,只看到林曜在床上睡着,却不见林宜,吓了他一大跳,连忙推门进去。
少主吩咐他照顾好林家姐弟,要是林宜小姐又不见了,少主会扒了他的皮。
短短几天时间,凌波就看出了他们家少主对林宜小姐的好。
“林宜小姐?”
凌波轻声叫唤着,怕吵醒了床上睡着的林曜。
听到叫唤声,林宜从阳台那里摸回来,轻声应着:“凌先生,我在这里,怎么啦?”
见到她还在病房里,凌波松了一口气,问她:“林宜小姐,你怎么在外面,我以为你出去了呢。”心里还想着他一直守在外面,都没有看到林宜出来。
林宜淡淡地说道:“我想阅读一下。”
凌波瞄瞄她手里的本子,又看看黑黑的阳台,本能地问一句:“那你怎么不开灯呀?”
问完后,他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林宜自嘲地笑了笑,“对我来说开不开灯都是一样的。”
“对不起。”
“凌先生不必道歉,我是个盲人,这是事实。凌先生,这几天都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我阅读一下再休息。”
凌波嗯了一声,“没事,我们家少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
林宜顿了顿,还是问了:“凌先生,你们家少主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