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士凉来说,一切没有与以往不一样,除了每次看向113的时候,房门都是紧闭的。
那天他从市中心回到学校,遇到了是煊。
是煊告诉他,一切痕迹都被消除了,包括甄羽母子这段记忆还有那把枪。
士凉当时不想看见任何人,选择低头往前走。
是煊挡住了他,“是朕现在神格封在地心,灵魂稍不稳定,会发生毁灭性地震,你最好别太过。”
“那更好啊。”士凉笑着抬起头,有点邪,“他这边黑洞,我替他填那边那个,齿轮计划。”
是煊虽然说着警告的话,表情却淡漠平和,“他现在别说用灵力了,就连我给他治伤都不敢一次性全治好...”
“怕用力过猛?”士凉打断道,“没事儿,死不了就行。”
军训,照常进行。
雨后的天气转凉了,还有风。军训服装本来就发了两套,考虑到天气冷,全校要求统一换成士官服。
衬衫料子厚,刚好血渗不出来。
休息时间,士凉坐在林荫的石阶上。他看着操场上跑步的人影,问道,“你罚了他跑几圈?”
DJ嘿嘿两声,“不多,五圈。”
士凉扯动嘴角,“他以前一百米接力都能跑全校倒数。”
“嘿嘿。”DJ抄着口袋,在他身旁站定,“心疼了?”
“别恶心我。”
“其实我还挺喜欢是朕的。”DJ顿了顿,“他和你一样。”
士凉知道DJ这句话什么意思。DJ有严重的施虐倾向,拷问其实只是DJ给自己虐待战俘找的借口。对于DJ来说,他爱的不是惨叫,而是被虐者的忍耐。
“这小子和你一样,一声不吭,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反咬一口,真他妈让我兴奋。”DJ咧开嘴角,“诶,Toki,其实你要是想折磨他,何必用军训这么小儿科的事情呢?”
士凉微微偏头,看着DJ眼睛里闪烁着的亢奋。
“难道你不想看吗?Toki。”DJ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受罪不是吗?他因痛苦扭曲的脸,我光是想想就觉得他妈兴奋。还有...”
“还有?”
“像是朕这种人,随便找几个人,没什么比在男人身下挺起腰肢更能摧毁他的自尊心了。”
士凉看着DJ,眨巴眨巴眼,“噗。”笑喷了。
“你还真不跟我客气。”他笑着从石阶上跳下来。
“是你说我不用和你客气的啊。”DJ也乐了。
士凉背对着DJ,摆了摆手,“您还是和我客气客气吧。”
远远地,是朕莫名打了一个机灵。他望向操场对面,士凉正站在那里瞅他。
士凉笑了笑,回头对DJ说,“跑两圈就行了,快点解散,我想回去吃饭了。”
不知道DJ出于怎样恶趣味的心态,后半场训练的时候,他特意把是朕和士凉调成一排。
士凉很生气,齐步走时他就哐哐撞是朕。
手疼,是朕心很累。
是朕想躲,DJ就在那边喊,“诶!是朕!把手甩起来点!”
士凉撞是朕,DJ也要喊,“诶!士冥!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怎么老撞是朕的手!想拉人家手就直说!”
全班哄笑。
士凉想杀人。
最后一项是跨立二十分钟,士凉心想,坏了,肯定要向左向右转了,诶得嘞,临近的两排面对面,跨立!
是朕和士凉大眼瞪小眼,还不能动。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以上是士凉的内心独白。
我眼镜要掉了,哦,我眼镜掉了。这是是朕的内心独白。
敢情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是朕有点轻度近视,平时不戴眼镜。但是那天,他大概是觉得自己体残了,老眼昏花了,就把黑框架上了。
一出汗,这镜框就往下滑,一直滑到鼻尖。
士凉险险就笑出声了。
“士冥!”DJ的声音,“笑什么笑!一会儿解散后罚跑三圈!”
士凉宛若长刀般的眼神砍在DJ身上,DJ满不在意地走过来。
他单指推上是朕的眼镜,“是朕同学最近表现得很不错,今晚我跟校国旗队请假,你这两天不用去练了。”
是朕觉得,人只要坚持活着,总能看见光明。
军训期间,每晚去冲澡几乎是刚性日程。
澡堂人满为患。
校澡堂是隔间的,是朕打眼一过就知道,没地儿。
“啊...不开心。”是朕转身要去外面沙发上等。
“朕哥!”有人叫他。
是朕回头,看到有个隔间钻出一个小头。
殷陶小槑顶着满头泡沫扒在门口,“一起洗吧!”
“......”
“反正我搓的时候,你冲,不然一会儿水就凉了。”
是朕想想也对,拿了殷陶小槑的钥匙,把衣服和鞋子锁在他的柜子里。
澡堂里回荡着两人的对话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的?你刚才不是关着门呢吗?”是朕问。
小槑答,“听你声音啊。”
“你是声控吗?”
“我就控你。你声音和我一朋友特别像!”
是朕挂着条大浴巾拉开小槑的门,就在这时,一条手臂从后面勾住了是朕的脖子。
手臂力道很大,拽着是朕猛地往后推了好几步,一直被拉到小槑正对面的隔间里。
啪,门摔上了。
士凉双手抓着是朕的肩膀,心跳得很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本来不想搭理是朕,结果身体先动了起来。
是朕呼吸平稳,小腹一起一收。
士凉低着头,正好看见是朕腰侧红肿的伤口。
看来是煊说的是真的,是朕的伤势不能被彻底治愈。
“你没事儿吧?”反而是是朕先问出口。
士凉平稳了下呼吸,松开是朕,“我洗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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