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恨相逢 （4）

亲师，礼法昭昭，向来是传嫡不传庶，若是你不惦念家主的位子，我怎会处处针对于你？不错，你那贱籍出身的娘，是我害死的！你娘贱，你更贱！不然你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窑姐儿？在外边看够了？要不是这个花满楼敌不过我，是不是还要继续躲在窗外看戏？来啊！杀了我啊！你若不敢，这窑姐儿老子是上定了！”

    牛芒仿佛疯了一般咆哮着，颤抖着的爪子一把抓在庞春梅的胸上。

    登时，庞春梅一声尖叫，碧蓝色的大眼睛之中泪花翻涌。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牛山，她的心上人。

    牛山喉咙之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仿佛野兽。他提剑，一个箭步来在牛芒跟前，将剑搭在牛芒的脖颈之侧。

    “牛芒，你不要逼我！”

    “我就逼你，如何！”牛芒狞笑着，“牛山，你枉为男人！你的女人被我如此折辱，竟然不敢一剑杀了我！害怕了？也是，我听闻市井之中有一句话，所谓要想生活过得去，必须头上带点绿。哈哈哈，可怜，你个庶子，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甘愿忍受如此奇耻大辱，我若是你，干脆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你！”牛山原本便是漆黑的脸，此刻涨得通红，仿佛要滴下血来。一双硕大的牛眼，几乎瞪出了眼眶。

    “山郎，不可。”一动不能动，仿佛异族圣女一般纯洁的庞春梅双目之中泪流滚滚，甚至连脸上那如同羊脂的肌肤都在颤抖，可想而知她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庞春梅的话，仿佛是热油，直接浇在牛山的心头。但他那执剑的手，却仿佛是铸铁一般纹丝未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目，良久之后这才缓缓睁开。

    “牛芒，你如此激怒与我，就当真不怕我杀了你？”

    “我怕，怎么不怕？我怕你不敢杀！”牛芒的身躯摇摇欲坠，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他心下越发焦急，“来啊！杀我啊！你还是不是男人！”

    说着，牛芒用尽最后的力气，手中剑一晃，已是将庞春梅的衣衫彻底割碎，洁白如玉的身躯暴露出来，胸前的两点嫣红仿佛鲜血一般刺目。

    “啊……我与你不共戴天！”庞春梅歇斯底里，但却一动不能动，“我发誓，上穷碧落下黄泉，就算做了鬼我也要将你撕成碎片！”

    牛山的手开始剧烈颤抖，他气喘如牛，简直睚呲欲裂！他盯着牛芒那张苍白，但却充满挑衅的脸，露出惨笑。

    良久。

    “春梅，我是个懦夫。”牛山仿佛瞬间苍老，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气力，“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何底牌，竟然如此范险。这种阳谋，我破不了，也不敢破。”

    “山郎……”庞春梅语带颤抖，仿佛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竟是一句都说不出。她自然知道牛山的难处，但真的事到如今，竟然能忍？难道自己在他的心中，真的不如所谓的前程来的重要。

    这就是我庞春梅看中的男人吗？

    牛芒终于体力不支，颓然坐在地上，“我的好大哥，兄弟真是服你。哈哈哈哈，杀母之仇，夺妻之恨，居然就这么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