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会安然无恙的。”
又一次宫缩密集地袭来,我在剧痛中发出一声嘶吼,头向枕后用力地仰去,双腿无法控制地踢蹬着,高耸的肚子硬邦邦地向上挺起,像是一座隆起的小山。
刘申抚摸着我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安抚我说:“皇后再忍耐一下,事情很快就会有转机了。”
我的嘴唇和牙齿都在颤抖,我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但是我的心思却变得越来越清明。
我扭动着头部,闪开了刘申的手。
我说:“你靠近一点。”
刘申朝我更靠拢了一点。
我的眼睛直视着他的瞳孔。
我压低声音,小声地说:“不要碰我。你是谁?”
刘申也压低声音,小声说:“皇后,你神志不清醒了吗?我是你的夫君啊,我是刘申。”
我摇头。我说:“你不是他。”
我说:“不管你装得多么像,我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人。你没有他身上的气味,没有他眼睛里的光亮。他也从来都不叫我皇后。”
我说:“告诉我,你是谁?他在哪儿?这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在哪儿?”
我说着,就奋力地要支起身来。
就在这时,我觉得下身一热,一股热流哗啦一声流淌下来,床褥顿时湿了一大片。
我呻吟一声,抱住肚子又一次倒回床上。我痛得气都透不过来。
那个刘申说:“皇后,你羊水刚刚破了,孩子马上就要降生了。”
我咬着牙,用痛得严重变调的声音,小声说:“别碰我!告诉我,他在哪儿?在哪儿!”
(三)
假刘申看着我。他再次站了起来。他再度到门窗前检查了一番。他在桌上找纸笔。他把砚台、毛笔和几张信笺拿到我床边。
他在纸上写道:台阶下有守卫。
他继续写道:臣周尧舜。
他把纸朝向我,让我看清楚。我看了看他写的东西,忍住疼痛,向他点了点头。我眼皮睫毛上都是晶莹的汗水。我喘着粗气,什么都说不了。
他继续写道:陛下和皇太子在一起,已去陈守业军中调兵平叛,大军将至,包围清凉山行宫。
他写:臣为陛下替身已有六年。陛下亲自调教。多有尝试,人莫能辨。皇后勿要声张,恐防打草惊蛇。
我看了这句,心里不由得一阵悸动。他做刘申的替身已经有六年了?六年?!刘申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起。想必,他也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我不由得想起你和刘申在燕塘关期间的种种斗智,深深感叹:帝王心机,当真是深不可测,就算是对他一生中最爱的女人,他也不能完全坦荡无隐。虽然你和刘申同是盖世英雄,但你们之间,还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不同。
刘申的光明磊落之间,始终还是藏着某种阴柔。他没有你那种明亮的、干脆的刚劲。
又一阵剧烈的宫缩切断了我的所有念头。我头脑里顿时一片空白,眼前也一片漆黑。我只听到自己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嗥叫,雪白的皮肤上青筋爆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