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拿过我的步枪。你检查着准星、标尺、枪管、枪膛、扳机和枪托。你检查发给我的子弹盒和打完的子弹壳。
你把枪递给汪指导。汪指导皱着眉头又检查了一遍,显然,他的结论和你一样。他把枪递还给你。他说:“她以前从没打过这样的成绩。”
你说:“我一会儿帮她一起分析。”
你打开一盒新子弹,装上一颗子弹,把枪还给我。你说:“枪和子弹都没有问题,你继续进行第二组的实弹练习,不用受上一组成绩的影响,那次成绩作废,就当是从未打过,你把这次当成第一组,重新来打,不要有心理负担,当练手或者娱乐,随便打就好了,我对你这组的成绩没有要求。训练结束以后,你留一下,到指导办公室来。我们一起分析一下。”
我说:“是,指导。”
(二)
我换好衣服,交了枪械,来到指导办公室时,看到你坐在里面看着刚才我打的第二组靶纸,靶纸下面是我以前的训练记录和各种测试指标。
看我站在门口,你笑了笑。你说:“进来吧,坐。”
我心中忐忑不安地在你办公桌前坐下。
我看到你的办公桌上放了一面便携的小镜子。它的背面玻璃框是蓝色的,闪烁着宝石一般的光泽,就像是我们前生到访过的宝镜湖的那汪湖水。我觉得有点好奇:一个男老师,为什么会在桌上放一面镜子呢。
你注意到我在看着镜子。你笑笑说:“一个朋友送的礼物。”
我赶紧把目光移开,我低头说:“对不起,指导,第二组我也打得不理想。”
你轻快地笑着说:“之前说了啊,没关系,我对这组成绩没有要求,这10发子弹是送给你享受的,你打得开心就好。你以为我骗你的吗?”
我低头道:“不不。我,我只是觉得很惭愧,今天是您第一次来上班,而我两次都打得这么糟糕。”
我说:“指导,您让我留下,是要单独批评我吗?”
你笑道:“不啊。只是想再给你做一次平衡测试。”
你示意我起来,站在白墙面前,你拉上窗帘,打开了落地灯,你把落地灯提到墙这边来。
你说:“双腿分开,与肩齐平,侧面对着白墙,我说开始,你就闭上眼睛。”
我照你说的做。我说:“我上周做过平衡测试了。”
你说:“我知道。我刚看过测试记录。”
我说:“我测试成绩不合格吗?”
你摇头。你说:“不是因为不合格,而是因为太优异了。在遇到你之前,我还没有看到过这么好的成绩。我想再测试一次,确认一下。”
你拿过一只秒表,把手指搭在上面。
你说:“开始。闭眼。”
你按下了秒表的计时键。
(三)
我听到秒针滴答走动的声音。
那便是我们再次重逢团聚的开始,也是我们再度彼此失散的开始。
我闭着眼睛,站立在你的面前。
你拿起一支铅笔,在白墙上标示着5分钟内我影子晃动的幅度。
你用卷尺量着前后两个最大晃动点之间的距离。
闭上眼睛以后,我感知到你的体温和气息就与我近在咫尺,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突然开始汪洋恣肆地流淌出来,脸颊都打湿了还依然绵绵不绝。
我听到外面雨声呖呖,间杂着闷雷的轰鸣。
我毫无声息地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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