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我以为我对她的爱不及他对我的爱,可那时候,我的心里却是无比澄明的,他对于我来说早就已经侵入骨髓,是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我不能再向曾经的那时候一样了,和你说些学习上,生活中的烦心事了,因为有了一位可以随时随地听我抱怨的牧先生,牧先生很好,非常的通情达理,甚至耐心备至,白树先生,是时候和你挥手告别了,这些年,我先是把你当成暗恋对象,后来又觉得你其实是个长辈,后来,甚至就在心里脑补,你要是我死去的父亲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和你说话,和你聊天,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回复我,这其实也没什么,自从你毫无征兆的消失在我的生命里,我就总觉得关于你的一切都是泡沫。
每一个泡沫都记载着回忆,记载着一个沉甸甸的小女孩的心事,泡沫来自于大海,消散于时光深处。白树先生,这些你能看得到吗?今年是我们失联的第八年了,我也不知道你还用不用邮箱,总之还是想要说给你听,这算是我们之间的终点了吧,谢谢你,白树先生。
侵犯小姑娘的隐私这种事情,他明明知道是不对的,可那时候牧黎夜还是觉得,那些信就像是美丽的罂粟,吸引着他全部的吸引力,他纠结了一会儿,还是一封一封的翻看下去。
信件其实也不多,大概就是每年的冬季会有那么一两封,从学习的烦心事到家庭琐事,偶尔也有寥寥数语的人生感叹,宋迟暮给白树的信件更像是对待一个好友一样的,说的非常客气和小心翼翼,最大胆的,就是那最后一封,小姑娘说出了不同年龄段对白树这个身份的臆想。年少时期的宋迟暮毕竟是个小女生,字里行间还是透露出了对白树的欣赏和喜欢,只可惜那人看不到,不然一定能看出小姑娘字里行间对他的情感,那些小心思是少女时期,一个纯真又美丽的幻想。
那些信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就像是小姑娘说的那样,如同泡沫一样的,来自于大海,消散于时光深处。
牧黎夜关了她的笔记本,走过去看了看熟睡中的宋迟暮,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也很好,迟迟。”
他很兴庆,能看到小姑娘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能看到小姑娘在信件里对她信任的白树先生说牧先生很好,能看到小姑娘说他时,字里行间对他的喜欢和依赖。
他一直觉得她很好,并不是像宋老爷子说的,小姑娘是个大大咧咧的孩子,她其实很懂事,心思细腻,在她的身上,他看到的,是个工作努力又积极向上的宋迟暮,是个勇往直前的宋迟暮,是他心里独一无二的宋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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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黎夜自然还是被宋老爷子以长辈之名关在书房里教育了许久,宋迟暮醒来之后就一直守在外面,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心,直到爷爷打开门出来,看到老爷子脸上满意的眼神,宋迟暮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牧黎夜像迟晴美和宋老爷子转达了中秋节提亲的意思,一家人倒也没有什么异议,倒是迟晴美,在吃完晚饭之后端着水果茶愣了半响,抬手揉了揉眼睛,问宋迟暮:
“暮暮,你真的想清楚了,在我们这边提亲和订婚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了,不能轻易反悔的。”
宋迟暮肯定的点了点头之后,她看到迟晴美突然就红了眼眶,抬起茶掩饰了自己的失态,小棉袄知道迟晴美掩饰的难过和不舍,毅然决定直接在城海市待到中秋节,让牧黎夜先回新晨市。
晚饭吃的很早,收拾完毕也不过晚上六点半,对于南方城市来说,这个时段正是夏天最美丽的时候,大片大片的橘红色夕阳连绵直山头,就像是大海,美丽又壮观,宋迟暮靠着牧黎夜的肩膀看了好一会儿,听到那人说道:
“迟迟,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宋迟暮转过身去,有点吃惊:“哇,老狐狸你竟然知道城海市有好玩的地方?”
“那地方对于我来说,算是比较重要的一个转折点,也是雪球的出生地,具体的位置我现在应该找不到了,可能变化比较大,我说个大概范围,我们一起散步去?”
宋迟暮马上就抓住他路痴的缺点,嘲笑他:“身为城海人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城海的大街小巷,包在本姑娘身上,麋鹿先生你要去哪里啊。”
麋鹿先生?这个外号倒是挺有特色的,他耍起了嘴皮子:“哦,那不如先去你心里逛一圈好了。”
他这一生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通往她心里的那条路。(更多番外请关注作者微博:-九月鸢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