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烽打小就不爱笑,他母亲怎样逗他,他都是漠然地回应,他母亲也不灰心丧气,一个人带他去看各种小孩子喜欢看的演出,去动物园,去游乐场……
而关烽在大人捧腹大笑小孩子打打闹闹的时候,一个人安静地站在角落,从来没有想要融入人群。
他母亲给他请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拿了很多东西来诱惑他,而他都漠然置之。
最后,心理医生给了他母亲一个结果,具体名词不讲,通俗点就是对什么都没有兴趣,另一种形式上的“大道空”。
这样的日子终于结束,很俗套很狗血的故事。小三带着孩子在正室怀孕期间前来耀武扬威,正室得了忧郁症最后一胎两命。
那一年,关烽六岁,他依然不会笑。
小三进门成了继母,那个所谓的弟弟也抢走了父亲最后一点可怜的关注。
关烽依旧是在角落里,用孩童早慧的眼睛看那“一家三口”。
关父自诩重情重义,他看上的“红颜知己”必然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于是他毫不犹豫就把关烽交给小三带养。
很多小三都不甘心做小三,就好像大多数小三跟正室是天生的死对头。
譬如说这位,关烽的存在只能一次又一次提醒她当初不光彩的过去。
由此可想,关烽交到她手上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继母”对关父说这孩子忒静了,完全没有小孩子的朝气,关父说是是是,想着红颜知己既然如此关心大儿子,便放心了,专心去外面奋斗不提。
继母说他不笑,开始的时候每天准时把关烽叫到房里,用手掐住他的脸颊,死命往两边掰,把肌肉绷得僵直,她还言笑晏晏,“笑啊,你怎么不笑?”
关烽也没哭,脸颊红肿,嘴角渗血却不为所动,只是用那双通晓世故的眼睛安静地盯着她,看得继母背后发凉。
继母心惊胆战,拿针扎他,“你笑不笑!你笑不笑!”
后来的一段日子,他的唇边密密麻麻全是针孔。
然而,他还是不会笑。
于是,除了日常“教导”以外,“温柔贤淑”的继母带他去看中医,开回来一大堆药。
刚开始是关烽不愿吃,后来即便是愿意吃了,继母也会找保姆帮助他,故意从鼻孔里把那些浓腥味的中药倒进去。
再后来,她又请来了所谓的“心理医生”,表示需要加大剂量看他反应。
于是别墅里的储藏室就变成了小黑屋。空空荡荡,没有吃的,没有喝的,只有一个滴滴答答走着吵得人心里烦躁的石英钟,四周被拉上了黑布幔,即便是大人待着也会喘不过气来。
继母温柔笑着表示,只要他会笑了,就放他出来。
关烽还记得,他在里面待了三十七个小时四十二分,那是他短短生命里最恐怖的日子。黑暗压抑透不过气来,那段黑暗将他的人生带上了另一条轨道。
几乎是没有感情反应的他知道了厌恶。
那年他七岁,记事以来第一次哭泣,哭得撕心裂肺。
不忍心的保姆把他放了出来,然后就被开除了。
关烽终于学会笑了,笑得像个傻瓜,开心会笑,不开心也会笑,遇上事情就笑,不论何时……都在笑。
关父表示,真是多亏了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满意的关父在饭桌上要关烽正式叫继母“妈”。
关烽嘴边是甜甜的笑,眼珠漆黑,死死地盯着继母,笑着喊了一声,“妈”。那个女人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那一年,周期八岁。
十岁的时候女人再次怀孕,关烽微笑着在她的鞋底涂上腊,偷偷训练继母养的猫去扑小鱼干,然后叫他那个贪玩的弟弟拿了一大袋小鱼干给那女人……
后来,家里再也没有养过猫。
没有人能够知道他笑的时候到底是开心还是不高兴,阳光帅气俊朗,又爱笑,还是个捧场王,稍微搞笑一点的事情就能够叫他满地打滚。
他最好的朋友谭小宝诚恳地表示,关烽并不是笑点低,而是……神经病。
几乎是天之骄子,打拼上学进入公司,后来的人生几乎是顺风顺水,连继母都拿他没办法,“弟弟”只能咬牙切齿。
无数男人女人向他告白,而他只是得体地微笑拒绝。
直到有一天,爱笑的关烽遇上了不会笑的那个人,终于知道,命定的劫数是什么。
他亲生母亲请的心理医生说他心无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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