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妇有何区别?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做的好事吗?给我退下。”
言修是长宁候,对谢氏有管教的责任,谢氏敢对赵嬷嬷耍狠,却是不敢对言修怎么样的,被骂了也只好心里憋气,言修来到柳氏面前,拱手说道:
“岳母在上,今儿这事是我督管不利,才让那不长眼的狗东西闹出了丑事,我也不知原来那先生竟是这般的品行,原以为他学问好,人品定然不错,却是看走了眼,岳母放心,不管如何处置,我们绝无异议,府上二管事那儿,我也会派人去道歉的。”
柳氏刚才一直不发话,其实也就是在等言修,毕竟那犯了事的是长宁候府的先生,他这个长宁候不发话,总是有所顾忌的。
柳氏无意为难言修,得了他的准话之后,就点点头,对一旁等候命令的赵嬷嬷说道:
“让二管事去顺天府击鼓,这与人妻子通、奸是个什么罪,咱们也别私下里定了,让顺天府审一审,事情就清楚了,到时候该如何判,回来告诉我一声。”
赵嬷嬷点头称是,又问:“那凤儿该如何处置?”
赵嬷嬷问完之后,看了一眼顾氏,顾氏这才想起,凤儿是她院子里花房的婢女,走下脚踏,对柳氏说道:“我院子里的人,我亲自去瞧瞧。”
柳氏摆摆手,顾氏就领着赵嬷嬷出去了。偌大的厅内,就只剩下言修,谢氏,柳氏和桂嬷嬷四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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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厢房里,几个姑娘聚精会神的听着奴婢的禀报,言昭宁听说谢氏被言修责骂,立刻就弹跳起来问道:“我母亲如何了?她没事吧?”
言昭宁毕竟年纪还小,不懂这其中的要害关系,只知道谢氏似乎又吃了点亏,就因为长宁候府出来的人坏了事,父亲就对母亲责骂不已,心里着实不太痛快,又瞪了一眼坐在一旁喝茶的言昭华,心里的怒气火苗越窜越高。
“姑娘放心,侯夫人无事,今日也算是无妄之灾,哪里想到那为人师表的先生居然是个包藏祸心的禽兽,好在如今给抓了出来,否则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姑娘呢。”
来传话的是个媳妇子,说话有点不上台面,谢馨柔制止道:“好了好了,再去盯着吧,这里用不着伺候了。”
那人离开之后,谢馨柔原本是想到言昭宁身旁去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可看着言昭宁怒不可遏的模样,她就没了兴趣,坐到了言昭华身旁,说道:
“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事情,实在太巧了些。”谢馨柔这般说道,突然又觉得不妥,补充道:“哦,我的意思是,那先生也够奇怪,偏要选在今日,而且原本该在账房忙着对账的二管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柴房,实在是太巧了。”
言昭华递给她一杯水,说道:“这便叫恶人自有天收吧,要不然哪会这么巧呢。”
她声音平稳,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轻柔甜美,叫人听了就不由自主的想安静下来。
谢馨柔接过茶杯,想了想后,便点点头,表示认同言昭华的话,言昭宁暂时还想不到这件事情会对她的母亲造成什么影响,只觉得那先生丢脸至极,本来她今日就不高兴,平白的受了言昭华那样的羞辱,让大家看了她好一会儿的笑话,现在出了事情,言昭华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还悠闲自在的喝茶,那娴静的姿态,真叫人心烦。
走过去对言昭华说道:“大姐姐如何这样淡定,府里人出了事,你就没有半点难为情的意思吗?亏你还是嫡长女,怎的这样不懂事呢。”
言昭华嘴角含笑,没有说话,可一旁的谢馨元却是忍不住说道:“宁姐儿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和大表姐说话呢?长幼有序,你怎可忘记?”
谢馨柔现在已经算是彻底看清了言昭宁的嘴脸了,从前是没有遇到事情,大家打了照面之后,笑一笑,说几句喜庆的寒暄话,可一旦发生了事情,就越发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性如何了,言昭宁的品质根本不如她在人前表现出来的那样好,刁蛮任性,尤其是对言昭华,那种恨意和讨厌是根本遮不住的,而她今年十岁,可想而知在长宁候府她必定唯吾独尊,以至于言昭华不能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看的出来,她已经习惯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的姐姐指手画脚,说明她从骨子里就没有认可自己的姐姐,没想到这么多年,居然被她给骗了。
谢馨元将言昭宁拉着坐下,言昭宁脸色虽然还是不好,可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外面对言昭华无礼,只在心里下定决心,等回到长宁候府之后,一定要告诉母亲,今日言昭华连同外人欺负她的事情,让母亲好好的教训教训她才行。
哼,言昭华你别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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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西厢房内发生的事情,擎苍院的主厅之内,此刻的气氛也十分凝重,只因为柳氏的一个问题。
“孙崇其人,据说是你不远千里迎回府里,特意给谦哥儿请的先生?”
就这一个问题,让谢氏连坐都不敢坐着,直接低头站在柳氏面前,战战兢兢的回道:“这,孙崇的确是才名在外的,我不知道他竟是这样的为人,这些年在府里并未发生过同样的事情,若我知道他是这样的,哪里会,哪里会给谦哥儿做先生呢,母亲这个问题,着实刺痛了我的心,若给侯爷听起来,还不知该如何怀疑我呢。”
谢氏将一切都推干净了,孙崇救不下来,那就随他去死,只要不连累她就好。谢氏此刻真的不敢去看言修的脸色,就怕看到一张盛怒又怀疑的脸。
“我可不是要让人怀疑你,只是你这行为确实让人不得不怀疑。你做长宁候夫人这些年,侯府里打理的确实井井有条,可唯独对华姐儿和谦哥儿,似乎总差一点什么,我且问你,华姐儿三岁开始学女工,这是你安排的?八、九岁才开始启蒙教学,也是你安排的?”
谢氏心里一惊,面上波澜不动,对答如流:“是,女儿从小到大,姨娘也是让我先学的女工,所以我觉得让华姐儿自小学女工并没有什么错,至于八、九岁才开始启蒙,那是华姐儿自己要求的,五六岁的时候,我给她请过先生,可华姐儿不愿学,成日里只愿意刺绣,我也是没法子,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生的,打不得,骂不得,我这个继母做的有多难,侯爷也是看在眼中的,母亲就别说这些话来刺痛我了。”
柳氏一拍椅子说道:“哼,你倒是会狡辩,华姐儿是长宁候府嫡长女,身份是你一个庶女能比的?嫡长女肩膀上要承担的责任太重,你不从小培养,反而还听之任之,先不管你是真情还是假意,单你这做法就是不对的!”
谢氏涨红了脸,没想到柳氏会在言修面前也这般不给自己脸面,直接拿她是庶女的身份来说事,自是气得不行,可偏偏柳氏是嫡母,她今日已经错了很多,若是再和柳氏顶嘴,只怕还会多一条‘不敬嫡母’的罪名,谢氏心力交瘁,被柳氏一句话给压垮了腰,干脆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柳氏从座位上站起,拂了拂并不脏的衣袖,状似无意的说道:
“我还听说,薇姐儿的嫁妆如今是你在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