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下月初十,父皇体贴,说既然要和袁家结成姻亲,不忍他老父在乡间受苦,决定接其定居京城。”
皇帝这话到底说得漂亮,周瑛心中暗赞。
想必皇帝也是怕自家公主金枝玉叶,回乡省亲时,被乡野粗人慢待吓到,所以才接其到眼皮子底下,也好震慑一二。再者说,袁家山高水远的,谁知道袁君有没有有欺善霸恶之举,可曾定亲,有无青梅竹马,甚或停妻再娶……不派人调查清楚,谁能安心嫁出自己的掌上明珠?
周瑛笑道:“这是应该的,还是父皇考虑周到。”
不过让周瑛遗憾的是,皇帝调查回来的结果一切顺利。袁君身家确实清白,无丝毫劣迹,袁父也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一知道自家儿子不但中了状元,还要尚公主,高兴得囫囵话都不会说了,别人怎么吩咐就怎么做,生怕坏了儿子的好事,怎么敢嚣张摆公公的架子。
既然袁家没有龌龊,袁君一表人才,才华横溢,还中了状元,除了家境差些,皇帝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在钦天监卜算吉日后,很快下了旨意,着周瑶下降袁君。
袁君虽然中了状元,也入了翰林院当了从五品的修撰,但这点俸禄毕竟不多,所以虽然袁父卖房卖地来京城了,父子俩也买不起京城的房子。皇帝直接赐下一座三进院子,供其居住,毕竟总不能把人召来京城了,让人家再睡寺庙吧。而且皇帝也很照顾袁君颜面,只说是赐状元府。
要知道状元三年就有一任,若每个都赐一座状元府,那京城都该装不下了。
至于一应婚嫁之物,则直接由内务府操办,也免了袁家的尴尬。
成亲之日在九月初十,因着袁君是状元,也不用御郎捉笔代劳,那催妆诗、却扇诗,更是不要钱一样,一首接着一首,还首首应情入景,才气逼人,让女方想挑刺都无从下手。
由于是尚主,所以成亲地点在公主府。
喜轿从公主府出来,绕着崇仁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公主府。
虽然袁家亲眷中没有拿得出手的,但袁君好歹是新科状元,又尚了主,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所以翰林院一应同僚上峰都很给面子,有这群清贵撑场子,袁家席上也不算太失颜面。
当然,与席者除了男方一边的翰林院清贵,就是女方这一边的皇亲国戚,周瑛就算在其中。此外朝中大员也大有人在,内阁首辅、次辅,六部尚书、侍郎,御林军统领、副统领,朝廷里数得上号的基本都在。这当然不是周瑶或袁君的面子,而是皇帝会出席此婚宴。
皇后照例没在,而周瑶生母因位份低,也未能到场。
皇帝许是照顾周瑶的颜面,并未带徐贵妃到场,受新人拜高堂的礼。
虽然照着婚约旧俗,成亲时拜见男方高堂,但谁让出嫁的是公主呢。一般人想给皇帝见礼都没机会,皇帝给周瑶做面子,出现在婚礼现场,那真是天大的颜面,谁会想不开跟皇帝说不合规矩呢。
皇帝还特许袁父坐在旁边,一共受新人三拜,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袁父虽说出身乡鄙,但被礼部官员培训数天之后,虽然局促紧张了些,但大体也算不功不过。
至于一对新人站在一起时,也确实是一对璧人。
若是男的,必要羡慕袁君能娶了这样一个身份高贵,又貌美如仙的妻子。若是女的,也必要羡慕周瑛能嫁给一个玉树临风,又才华横溢的夫君。这一对站在一起,实在是羡煞旁人。
皇帝在喝了一对新郎的敬酒后,又待了一刻,就退了席。
先前毕竟碍于皇帝在场,虽然皇帝也祝了酒,下面的也都努力做出热闹喜庆的样子,但到底有些拘束,皇帝这一退场,气氛才算热闹了起来。
当然,再怎么热闹,都跟新娘无关。
就算是贵为公主,在这个年代成亲,也免不了要枯坐在新房里,在诸多女眷跟前装矜持。不过到底周瑶是公主,袁家并无女眷,能站在新房的都是皇家内眷,不会没分寸,开不合适的玩笑。
周瑛见时间差不多了,招呼女眷告退,离开前看了一眼艳色逼人,一身红妆的周瑶,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