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聚会还有举行吗?”承乾问。
“嗯,每周一次,有时两次。”王承恩回道,张超不在京,张党现在通过镇国公主府的聚会每周聚议。
表面上,是贵族间的宴会,但皇帝知道,这是张党的密会。
内阁的褚遂良、岑文本、杨师度、于志宁,翰林院的马周、许敬宗、孔颍达、虞士南、李守素,还有李靖、秦琼、郭孝恪、李君羡等一众大将。
每周,不会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但起码会有七八人在。
现在甚至有一个传言,说镇国公主府是影子内阁。
许多朝廷上决定的事务,看似内阁、翰林院、议会等决定的,但实际上已经提前在镇国公主府的周末宴会上私下商议并决定了。尤其是涉及到张党的一些重要事务,比如之前他那道关于铸币的诏令,就是在镇国公主府上经他们商议后,最后由科院驳回了。
“目无君上,结党营私。”承乾在心里暗骂道。
当年太上皇在位的时候,有谁敢这样。
可现在,他们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王承恩,朕给你一个任务,秘密收集褚遂良、岑文本等张党重要成员的罪证,任何不法罪行的证据,搜集起来。”
王承恩惊讶,“陛下这是要对他们下手?”
承乾摇头。
“暂时还不行,但朕也不能什么都不做,记得要秘密行事。”
用过早餐,承乾换上礼服上早朝。
早朝结束,他召长孙无忌说话。
“朕想好了,要将铸币权和纸钞发行权收归朝廷,此外,除盐和茶叶之外,酒、糖、瓷器、生丝,将由朝廷专营。糖酒瓷器生丝产出后,必须由朝廷统购。”
“糖加工商人和贩糖商人,需要在朝廷处购买糖,并需要垫付糖税。瓷器、生丝、酒也如此。”
要搞就搞一个大的。
朝廷卖盐一年能卖四千万,茶叶一年也能卖不少。
现在承乾准备把最赚钱的几样商品,都由朝廷专卖。
“陛下,这未免有些步子太大了。”
从某个方面来讲,皇帝要搞专卖,也没错。过去盐铁专卖,后来茶酒也专卖过,因为这些东西赚钱,朝廷专卖其实就相当于垄断经营。
现在皇帝提出的专卖,跟盐茶一样。
由百姓商家负责生产,然后朝廷统一收购,禁私人收购。商人要贩卖酒糖瓷器丝绸,就要先到朝廷这里来买。
朝廷掌握着所有的糖酒这些,就能拥有定价权,可以把价格提高。甚至如盐一样,征加重税,购买的商人,不但要付商品货款,还要把税也给交了。
商人买了糖、酒等,回去要再加工也好,要直接贩卖也罢,朝廷就不管了。反正钱也收了,税也征了。
“百姓种桑养蚕,纺丝织绸,朝廷如果要控制生丝,只怕不好。总不能百姓把生丝卖给朝廷,然后又向朝廷再高价买回来织丝吧?”
承乾想了想,“可以加一条,设定一个量,百姓可以保留多少量的生丝自用,超过这个量那就算是商用,需卖给朝廷,那些丝厂就要向朝廷买丝。”
“那不如直接收蚕茧,陛下,臣以为丝绸生产,有许多是百姓家庭手工生产。如果将丝绸也要专卖,那影响太大。”
“国舅说的固然有些道理,但如今大半以上的生丝却是由那些丝厂收购蚕茧缫丝的。那些出口的丝绸,包括中原市场上的许多丝绸,都是由那些大丝绸厂纺织的。如果朝廷直接对蚕茧统购专卖,只要给百姓保留一定的蚕茧,那么朕以为是可行的。”
酒税、茧税、糖税、瓷器税,承乾打算和茶叶一样,统一由朝廷收购,然后再出售给商人,禁止生产者自行买卖。
至于税率,打算十税二。比起盐税的加价十倍,当然要便宜许多。
原先茶叶是十税一,现在十税二,也翻了一倍。朝廷现在茶叶产量极大,每年内销大,外销量也大,年产几千万斤茶叶。
茶税翻倍,朝廷仅茶税一项就能增加上千万税收。
更别说,酒原来专营后来取消,现在又要专卖,还要征二十的重税。
因为酒比较特殊,朝廷不能直接把酒买下来再卖,因此承乾提出对酿酒的作坊加强监管,他们必须从朝廷官府登记取得酒牌,然后才能酿造酒。他们酿造的酒,朝廷十税二。
瓷器也是如此,瓷器窑生产的瓷器,十税二。
“陛下,茶叶、糖、瓷器,张家占的市场份额最大,甚至就连丝绸,他们张家也是最大的丝绸商人,在各地的丝厂织厂,拥有无数机器和工人。陛下把这几样加入专营专卖,征收重税,只怕张超不会同意。”
“太师曾对朕说,工坊、商贩经营,照章纳税是天经地义。朕也清楚,除已经专卖的盐铁茶,糖、丝、瓷器的利润都是极大的,如张超这样的大贵族大商人,凭着雄厚的资本几乎是垄断市场,独占暴利。可朝廷却无利,朕要征税,也是天经地义,为国为民,这征来的税,也不会进我李承乾的内库,而是进国库,取之用民,将来用之于民。”
铸币权、发钞权,如今又要对糖、茶、酒、丝、瓷征收两成的特别重税,皇帝的下手很狠啊。
“只怕议会科院根本不会通过了。”长孙无忌道。这几样东西,可不止是张家在做啊,甚至他长孙无忌也是在经营的,还有无数的贵族商贾们都在经营,毕竟,这几样几乎占据了外销产品的绝大多数。
“通不过就罢撤科议员,再通不过,就解散议会。”承乾目光坚定,这一次,他充满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