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积在羊腹腔里的新鲜羊血,和着面粉以及刚剁好的新鲜羊肉馅灌进去,用线扎成多断,再放进沸腾的锅里开水中煮炖,用不了多久,便成了一道美味的血肠。
柯山提着两把大菜刀,把刚从羊身上取下来的两块肥羊肉放在案板上快速剁砍,柯山的母亲则拿来面粉把刚剁好的肉馅和起来。
“三郎,刚才好些村里人都说要请我们帮他们盘炕改灶呢,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盘炕改灶并不是什么大工程,一个十人的小组,一天就能盘好一个炕改好一个灶。村里有差不多五十户人家,如果五个工程组同时开工,一天就能建好五家,十天就能改造好全村的灶炕。
“等下我跟大家谈一下,做个安排,谈好了,明天就可以开始了。”张超道。
“那咱们盘个炕改个灶收多少钱?”
收多少钱?这倒也是个问题。收多了,村民们不一定承受的起,或者说是愿意承受。收少了,可能不够张超支付工程队的人工钱。
一个工程组,得有一个匠头。就算其它的九个都是普通小工算,一天二升糜子加三餐得要的。如果三餐折钱,起码得一升糜子。那就是一人一天三升糜子。匠头起码得是普通小工的三倍,那就是九升。
总计一个工程组十人的工钱餐钱就是三斗六升,一升糜子三十文,合钱一天一千零八十文。
张超自己总得赚点啊。
想了想,张超道,“你看我们盘炕加改灶包括修大烟囱一起,咱们合收五斗糜子怎么样。不需要主角提供饭食,但盘炕垒灶建烟囱的所有材料得他们自己出。”
五斗糜子,差不多能相当于半亩地的产出了。但一般家庭还是能够承受的起的,尤其是现在村民都还找到了一个给张家干活挣钱的活。一户有三口给张家干活,一天就能赚起码六升糜子,还省了三人的口粮。一家人给张超家干一月,起码能进帐一石斗糜子。
盘炕改灶花五斗糜子,一家人在张家干十天又赚回来了。
而张超收五斗,等于一个工程队他一天能赚到一斗四升,五个工程队就是七斗,折钱也有两千一百文了。这玩意不要什么本钱啊,只需要提供点技术指导就行了,甚至他还可以把这活交给柯山柯五两弟子,让他们做技术监督,自己甚至都不需要参与,每天有活就能净挣两千,这利润真不小。
想想,确实利润还有点高啊,接受四近的利润了。
为了能够接下更多的生意,把所有有意向的客户都转为真正的客户。张超交待柯山和柯五两个。只要请张家班盘炕改灶的,那么张家班都接受用各种粮食抵账,现金付款也行。而且还可以月底结。
张超甚至告诉他们可以按揭付款。
“按揭付款?怎么按揭?”
“按揭呢,就是分期付款。比如一年期,或者两年期三年期。一年期按揭,就是可以一年后付款,但要加收些利息。二年期三年期,则利息要高一些。”
柯山和柯五两大汉目瞪口呆,没想到居然还能这样。
乡下百姓有时也确实会拉饥荒欠账,可乡里乡亲的还要收利息,而且时间越久利息越高,这不太好吧。
“熟归熟,生意归生意,一码是一码啊。其实就是去借钱,不也是有利息的。咱们的按揭也等于是借钱了。我们可以把利息定的稍低一些就是,比如说一年期年利百分之五,两年年利百分之八,三年年利百分之十二?你们看如何?”
年利百分之五,盘炕改灶一千零八十文,年利百分之五,利息也才五十四文钱。两年年利百分之八,总共才一百七十二文。三年的话,月利能达到一分,年利百分之十二,三年的话就是三百八十九文,平均一年得将近一百三十文。
但细算下来,这根本不算高里贷,也不是什么复式利滚利。与这时代跟那些放贷商人的利钱相比,就太不算什么了。
要知道,现在这年头,连大唐朝廷都是直接放贷收息来做为各地官府的常用办公费用的。这还有一个专门的名称叫做公廨钱。
从北朝起,公廨钱就一直沿袭至今。官府把一笔常用公款做为专款,投入到市取取利。唐立国之初,武德元年就开始设置公廨本钱,由各州的令史经管,特别设立捉钱令史,就是从市场中选那些身家比较丰厚的商人来担任这个捉钱令史。
每人给他们五万以下的本钱让他们去放贷,而每月的利息官府要固定收取四千文,年息达到本金的近百分之百的月料钱。
而张超的一年按揭年利息才百分之五,相差二十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