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上,惊得两眼瞪的极宽:“少奶奶,你之前不是最讨厌这个粗布被褥吗?怎么直接躺了上去?”
莫菁苍一脸暖笑:“之前咱们住的那是相国府,如今咱们可是在躲灾,若是我再挑三拣四,日后咱们苦日子会更多,到时该怎么办?”
这些对于莫菁菁来说,都是很容易的事,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后来到了养父母家里,也是受尽白眼与苦待,所以对于这些栖身之地的选择,她还是乐意接受。
只不过这双没用的手,就偏偏和她作对,这才从相国府出来几日,指肚上已经红肿了,用力拿筷子的时候,也有些钻心的疼。
从前这双手,除了绣花针以外,还真的什么利器也没碰过,日后若真要拿着锄头去下田,这双手该怎么办?
莫菁苍盯着白皙柔嫩的双手,眉头卷起一丝淡淡的愁虑。
“少奶奶,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浓晴走近莫菁苍,脸上犹豫着。
“既然觉得不当说,就不要说。”
莫菁苍的眼睛一直盯着双手,余光有意无意地望向窗子外面。
浓晴紧握着双手,轻咬着下唇,想说又怯生生的左右为难,“少奶奶……”
莫菁苍静静的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少奶奶,浓晴是觉得自从少奶奶生过一场病后,和之前大不相同了,浓晴是担心少奶奶,少奶奶若是心里觉得憋屈,不如告诉浓晴,浓晴和少奶奶一起想法子?”
莫菁苍慢慢睁开双眼,看了一脸忧虑的浓晴,她的确在关心她,之前的莫菁苍的确不会睡在这样的一张床上,只是她如今已非昔日的莫菁苍,这些要让她怎么告诉她?
“我之前心里有再多憋屈,自从这场大病之后,心里也腾出了闲余之地,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无事,你且忙你的去。”
浓晴看着莫菁苍眸中发亮,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粉色的帐纱,她从未见过这样精亮的眸子,如深夜里摇曳在风中的烛光,熠熠不灭。
“是少奶奶,浓晴明白了。”
莫菁苍再次闭上双眼眼睑,脸上极为安宁。
浓晴似是想起什么:“少奶奶,穆管家他午时被顾庄头请去家里,但未来向少奶奶禀报,只身一人就去了,少奶奶穆管家他……”
莫菁苍明白浓晴的意思,只是她操心的事太多,这一股脑的什么都想过问,她是时候该提醒提醒她,也让她知道一些分寸。
“浓晴,穆管家今后的事,你不必事事上心,你只要记得,在相府中,他可能是唯一一位不想看着我被赶下堂的人,穆管家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他清楚他的位置,他知道他该做什么?”
莫菁苍说完认真地看了浓晴一眼,浓晴抿着嘴,赶紧将头垂下。
“浓晴知道了,日后浓晴对待穆管家,要比之前更用心,浓晴彻底明白少奶奶的意思了。”
莫菁苍翻过身,再次缓缓的闭上双眼,浓晴很识趣的慢慢退出厢房。
穆管家只身前去顾庄头家里恐怕不是为了一顿饭,看来明日的请安之行,也是来试探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