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之人倒也感受了到,可见何必与夏无月站在一起,多少还是有些嘀咕。
不说这两人都已经打起来了么?为何此刻看起来居然是一伙的?再看一眼传说中二人争执的中心,那个看起来似乎有点能耐,但也不过如此的弟子,众人有些放下心来,有些心思多的,又忍不住想得更多。
四大门派和散修进入秘境,与受保护的筑基弟子不同,生死由命,机缘自寻。故而有些心思不正的,也会使出些许手段,只不做得过分,四大派倒也不好或者因着其他心思,管得太多。所谓只有共同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青衣老者见何必出现,胖乎乎脸上浮起一丝笑意,端的是和煦可亲:“逍遥派,何仙师,久仰久仰。我那顽劣弟子承蒙关照,如今得见,仙师果然不凡。”
“溧阳城外至如今,不过一年,归元掌名声在外,我也耳闻。”何必眼皮都不抬:“只是较量归较量,贵派弟子何苦毁人丹田,断人修行之路?”
老者哈哈一笑:“非也非也,我派讲究从心,心中有执念,必堪破之。子扬的执念,是对仙师的一丝眷念,若不是仙师身份尊贵寻常难以一见,子扬也不会执意扬名,只为求仙师一眼。”
夏无月嘻笑一声:“哈,这话有趣,害我以为这是联姻之喜。”
云蔚叹了一声,冒出头来:“这位长老,你弟子执念的,怕是我吧。”
说着,云蔚一脸淳朴在众人看向他的诡异目光中道:“想当初,我不过是运气好,一把上好的龙鳞草引得归元掌瞩目,为了玲珑派一位美貌师姐,那位前辈便要我告知药草生长之地,但机缘难得,弟子如今也想不起来当日误入的山林如何再进得去。一番解释,前辈不耐听,抬手便要教训于我,恰好——”云蔚侧头看一眼何必,眼中满是孺慕:“恰好师父路过,替弟子挡了前辈一掌。”
云蔚这话说出来,引得夏无月轻笑。他寥寥几句,便将当时林子扬持强凌弱,企图杀人夺宝之事说出,纵是事实,也让老者面上有些尴尬不快。
他乃归元派林子扬的师叔岑无牙,对林子扬这一天赋弟子很是疼爱。当日林子扬回到门派,口中说的可并非这事。只说逍遥派中的剑修看不起人,竟以树枝为武器,更影遁而去,实在看不起一般散修。
当是时,还有数个散修门派受邀参加宴饮,闻言,几乎个个义愤填膺。只恨不得联合起来,将那些所谓传承弟子好好教训一顿。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事情真相被揭露出来,令岑无牙面上很是不快。
当日之事他们未必不知道有内幕,只是没有多问而已。散修不服门派弟子,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理由。
岑无牙面上笑容一敛,冲着云蔚道:“口舌伶俐,颠倒是非,你这小儿可是想要扰乱我门与玲珑派的关系?”
“小子何德何能。”云蔚从何必身后探头,一脸无辜。
“确实。”岑无牙身边一身裹得严实的人闷声道,声音喑哑古怪,粗粝难听。闻言,岑无牙不由一皱眉。
“城守难得出声,莫不是——”
“一面之缘。”那裹了一身的人冲云蔚何必点头,手中一动,一张小小的令牌飞入何必掌中。
青铜浇筑的令牌,六瓣花印下刻着篆体的溧阳二字。对方包得严实,只露出带着瘢痕的一点嘴唇,云蔚何必偏生看出了几分善意。
“当日来不及,今日补上。”溧阳城守远远道,一行修士中他修为最低,却无人掠其锋芒。
随手将令牌交给云蔚,何必再度上前一步:“说来,还未请教诸位,不去寻觅机缘,与夏兄切磋么?”
岑无牙冷笑一声,不再作声。妙手青娥衣蓉娇笑一声:“我等推演,推测西南有异宝,一路过来竟见夏仙长在此,故而出声询问了两句,只不过……”
她一双美目轻瞄狂剑司马,红唇上扬,似笑非笑:“司马先生见剑者心动,我们虽不是剑修,倒也知道,剑道高手相互切磋,也是难得之事。”
“于是诸位便见证两位剑修切磋?”云蔚笑眯眯道,眼神在众人身上来回,有些意味深长道:“如此看来,我和师父晚来了一会,不然岂不是正好?”
当他瞎了不成!在场诸人恰好是十二人,分组而立,站位巧妙,若他和小师父晚来几步未打岔,这伏魔诛邪阵就要摆完了!
云蔚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心中带了几分恶作剧的意味。若是自己所在世界的那只肥鸟得知自己当年诛邪的阵法被用来围困他的同族,不知做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