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向梁桔的眼睛,梁桔仰着脖子瞧他。
她抬头的瞬间,视线第一捕捉到的却是他的薄唇。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此时毛东的唇色看起来又润又红,看的梁桔不自觉地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气息有淡淡烟草的味道,快要乱了人的心。
毛东头渐渐往下低,靠近她,轻轻地问:“那宾馆的钱…你是不是要还呢?”
梁桔惯性般地想再次点头,可头低一半霍地顿住。
不,她不应该点头。
毛东直起身,嘴角莫名的有一丝笑意,又让人察觉不出。
“或者,你可以把上次那个问题的答案告诉我。”
“问题?什么问题?”梁桔傻傻地又问了一遍。
话一出,她猛地想起那晚的场景——毛东最后一句问她的话是:“你是处吗,你要是,这钱我还真出了。”
毛东继续俯身,盯着她的眼睛,很认真地看,似是在寻找答案。
他眼中促狭的笑愈来愈浓,又带了点怀疑的目光,梁桔被他看急了,头一伸脑一热,直接喊道:“我还是处女!”
毛东眼中笑意加深,快要溢了出来。
“处、女?!”众人嘶嘶地直吸气。
大家感觉快要被烧焦了,这两个人进展的也太快了!
俊男美女站在一起的画面被顶棚淡黄的灯光照的醉人,帅气的男人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垂着眼,看着面前喝醉的女孩。
女孩眼神朦胧,同时夹杂了倔强和骄傲,可再大的骄傲也一瞬间被男人温柔的一句话全部融化了。
他说:“我知道。”
她说她还是处女,他说我知道。
沙皮跟阿元都愣愣地互看一眼,心里沸腾,毛东怎么居然有闲情逸致和一个喝醉酒的黄毛丫头开玩笑了?
安静的包厢内鸦雀无声,只有撩人的酒香萦绕在鼻间,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梁桔接下来的回答。
于言洁觉得自己快看成了星星眼,有小粉红不断出现在那两个人的周围。
我擦,这对话也太暧昧了吧!
沙皮觉得他一定是出了幻觉,这不是他的老大,绝对不是!
忽然,静谧的包房连环出现玻璃杯碎掉的声音。
梁桔挑了挑嘴角,仰着脖子,还是满脸的傻笑。
忽然,她抬手冲毛东就比了个手势,让众人下巴掉一地。
“FUCK YOU!”
估计没人能想象出,长相还算清纯的女孩忽然呲牙咧嘴的对你比了个如此大跌眼镜的国际手势带来的震撼是有多大。
毛东看着梁桔放下的那根中指,怔住,随即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大。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被人竖中指,而第一次……
那个女孩穿着一身校服站在冷风中,小脸冻得通红眼中蓄了泪,模样惹人心疼。他以为她是为情想不开要殉情,冲过去把她从车流中救下,谁知,她竟冲他比了这么个手势。他当场目瞪口呆。
唇角翘起的笑,眼中的不屑,都在暗示着梁桔根本没有把眼前的男人放在眼中。
她那般骄傲,像极了那一年冬天他遇见的那个女孩,眼中的目光永远是一种盛气凌人,即使做了错事,也从不低头认错。
熟悉的表情,次曾相识的眼神...
阿元被突然推开的门吓了一跳,手里的玻璃杯没拿稳掉地而碎。
从门外进来的钟玲看到的画面就是那男人高高的站在女孩面前,他垂眼看着她,眼中笑意渐浓,唇角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弧度。
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了眼前的人。
包厢的门被推开,没人注意到站在门口的钟玲。
钟玲听值班经理说毛总跟朋友开了包厢,特意拿了几瓶好酒过来。
她一直犹豫该不该进来,本想把酒交给服务生送进去,可走到包厢门口时却发现包厢的大门并没有关上。
通过缝隙她看到毛东站在一个女孩面前,女孩背对着她看不见容貌,只是从她的衣服跟身材能猜出,她就是沙皮刚刚准备追的人。
并不是应酬重要的客人,钟玲也就没有多想,拿着酒缓缓推开门。
推门的刹那,她听见毛东和对面女孩的对话。
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她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疑惑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毛东垂眼看女孩的神情,为了迁就她的身高,他还特意俯着身子,眼中有掩饰不住的笑意。
那一刻,他专注的只看她,眼中满满的都是那个女孩。
心不可抑制的一颤,钟玲害怕这种感觉,她越是想守护什么,可越感觉它正在流逝。
‘咔嚓’!
阿元打碎酒杯的声音打破了她的失神,慌张间,钟玲第一反应居然是转身逃也似的逃出包厢。
门外恰巧有服务生端着果盘进来,钟玲与服务生一撞,手里的酒瓶哗啦一声掉地而碎。
响声冲破宁静,赶走了毛东的思绪。
“钟玲?”他很意外。
“玲姐。”阿元诧异道。
钟玲不顾身后毛东在叫她,跨过洒了满地的酒越过服务生推开门就跑了出去。
她像是被人发现的偷窥者,慌张的逃走。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阿元的背影瞬间消失在门外。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包厢剩余几人面面相觑。
毛东脸上没有了玩笑之意,他绷紧嘴角盯着钟玲消失的方向。
“沙皮,招待好客人。”
简单留下一句,毛东与梁桔擦身而过匆匆离开。
“怎么回事啊?”于言洁跟孙晓寿也走到梁桔身边望着毛东的背影。
“刚刚出去的是这里的另一位老板,我们的老板娘。”沙皮也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几人。
“老板娘?”于言洁喃喃重复。
紧绷的弦终于松开,梁桔舔了舔嘴唇,一屁股倒在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