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哪里去玩的疯事,最后还让这男人当个稀罕玩意儿似地抱着搂了半天,这才给人哄睡着。
当然了,他自己也睡着了。
早起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李煜早不在身边,藤兰捧着水盆站在外面叫他,牛二也在旁对他翻着白眼,这两日是一日比一日凉了,而他竟然已经习惯了世子殿下对阿沐的特别对待,在发现这少年无耻地又一次爬上殿下的床以后,也只翻了两三个白眼,仅此而已。
起床洗漱,阿沐唯一高兴的事情是再不用换布带了,一大早也借着李煜不在,让人送了热水进来,关起房门舒舒服服洗了一洗,他让藤兰在门外看着动静,泡了半个多时辰,才从浴桶爬出来擦干。
比起女人,果然还是做男人要简单得多。
里里外外都拾掇了一通,已经接近晌午了,李煜父子上朝竟然未回,长路也不在,阿沐拿着原来给他的腰牌在大门口晃了好几晃,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这就大摇大摆地出了晋王府。
街上千般热闹万般热闹,再也入不了他的眼,少年到了街头给边上乞讨的碗里扔了一小块碎银,让他到芙蓉里后巷去找罗小虎来找他,自己则晃到了将军府的附近去。
逐渐入了秋,晌午也没那么热。
阿沐白白晃了小半天,也没瞧见府院里出来什么人,倒是瞧见赵昰从宫里回来,下车就骂了随侍老奴两句,拂袖而去,一看就是心情不怎样。想必是圣上今天早上就改变了圣意,果然拖了两个月才送扶苏回赵,他这才气急败坏,莫名其妙地发火。
从将军府院门前再转回,在街上逮到了四处找他的罗小虎,阿沐让他伺机守着太子府的门前,看准机会给阿姐送个信,就说两个字:放心。
全都嘱咐好了,少年返身回到晋王府附近的一座茶楼。
这一条街多是酒楼茶楼,他之前就上心了,扶苏几乎日日都会去个不显眼的小楼喝茶,叫做清风小舍的,总共也只有小二层,里面多是圈出来的雅间,平日去喝茶的人都很少,掌柜的多在外面下棋,晒晒阳的。
过了晌午,约莫着时候也差不多了,阿沐走进茶楼,那掌柜的正躺在一躺椅上面来回的摇,小伙计穿着整齐,弯腰这就迎了出来。
也不等少年开口,来人就笑了:“这位可是九道巷那位有名的阿沐小爷?”
少年笑:“正是小爷我。”
小伙计一脸崇敬:“快快请,二楼有人等着您呢,上去吧!”
阿沐多少猜到一些,也不多言,蹬蹬蹬就上了二楼,楼上所谓的雅间也极其简朴,竟然只有简单的屏风,门口用珠帘相隔,很是雅静。
只有一间的门口有人杵着,他一眼就瞥见了赵妧和冬生。
这丫头是死了心的要在扶苏手下做事,他也无法,只狠狠瞪了她一眼,掀开珠帘走了进去,桌上摆着茶具,楼上处处都是茶香的味道,檀木当中带着清淡的香味,当真是静怡得很,使人舒心。
桌边坐着两个男人,一个锦衣华服美冠小玉,正是笑面虎扶苏,此时也笑眯眯地看着阿沐,一脸的理所当然。另外一个三十几岁的模样,原本清俊的脸上斜地里一道刀伤,略显狰狞,坐了旁边目光却是一直落在少年的身上。
阿沐进门便是抱拳:“叨扰了,殿下。”
扶苏扬眉:“哪里,我们是在这里等你,但是没想到你来得这么的快,是已经想通了对吗?”
少年向来谨慎,并不答言。
扶苏笑,对着他招手:“放心,这小楼就是我们赵国人的,是自己人,平日客人也少,偶尔才三两桌,我命人在下面看着了,你有什么话大可以放心的说。”
他话音刚落,身边的男人已经站了起来:“真是我家宁儿。”
这人一拳砸在桌上,满目都是见到亲人的悸动,隐忍着才没扑身过来,单单只看他脸上轮廓,阿沐已经记不清这么个人了,但是可能也是骨血里那天生的亲近,令他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也是唏嘘。
当年离开赵国,后来听说沐王府一百多口人没有活口,阿姐抱着他哭了很久。
却未曾想到,还有舅舅活在世上。
亲人相见,自然心酸难忍,男人大步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阿沐:“他们叫你什么?阿沐?”
少年点头,却见扶苏在旁勾唇:“这么快就想通了?是要和我们回赵国,是吗?”
阿沐伸手让舅舅先坐,然后一撩袍角也回身坐了下来:“是,这段时间可能我们毫无交集,殿下和舅舅只等着我就可,我还有两件要紧的事情要办。”
男人岂止是激动可言了:“阿沐……”
少年抿唇:“用不了一个月我必然会出晋王府,到时世上再无韩沐这个人了,我可能会晚点去找你们,因为将军府还有样东西,我得拿回来,那是我们沐王府的东西,也是我娘的东西,不得让他们玷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