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
郭雪芳深深的看着她,“这段时间,我总是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你没有这么有出息,你的男朋友也不是关仰天,而是你那个叫刘策的同学。”
凌琳心惊,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半点不对,打哈哈的说,“你都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
“的确是乱七八糟的梦,你执意要嫁给刘策,跟着他去了广州,却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说到这里,郭雪芳仿佛身临其境,面容悲戚,“我原本快快乐乐的女儿被他逼得天天唯唯诺诺,愁眉不展,以泪洗面。”
凌琳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郭雪芳紧紧盯着她,“你当初那么排斥刘策,是不是也做过这个梦?”
凌琳无法对自己的母亲说谎,只能点头。
郭雪芳语气极重的说,“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凌琳急道,“仰天和刘策是不同的。”
“梦里你也对我说过刘策很好,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可事实证明他是衣冠禽兽。你脑子一直都缺根筋啊,人家对你稍微好一点,你就愿意掏心掏肺的回报他,关仰天现在才二十岁,他的未来还很长,而你已经二十六岁了,难道你就没想过自己的未来吗?”
凌琳喃喃道,“他说他会娶我。”
郭雪芳冷笑,“嫁给他如何,他的条件太好了,等你人老珠黄,你敢保证他不会对他身边围绕着那些年轻的莺莺燕燕动心?我并不是非要拆散你们,我只是希望你冷静慎重的考虑,不要再走错路。”
郭雪芳的话在凌琳心中投下了涟漪。
当晚,关仰天打电话给她,听出她语气不对,
“怎么了?是太累了,还是郭阿姨...”
凌琳打断他的话,“我没事。”
那就是郭阿姨有事了,关仰天立刻明白过来,凌琳的母亲依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关仰天并没有说什么打包票的话,或者反驳郭雪芳的话,他不想让凌琳在母亲与男友之间为难,他们对她而言都是最重要的人,他只叮嘱她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我打算要回一趟中国,”关仰天对周璟说。
周璟笑,“怕凌琳姐一去不复返?”
“嗯,”关仰天竟然承认了,“我的工作...”
“没问题,交给我,”周璟拍拍他的肩,“你先去搞定丈母娘吧。”
隔天,凌琳约钟菲菲出来吃饭。
钟菲菲接到她的电话差点跳起来。
“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走了两年,我怎么觉得你和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钟菲菲说这话不是开玩笑,媒体上那些关于凌琳的描述,离她的生活太远,如果主角换一个人,她可能会当成国际新闻,一瞟而过。而且她发现凌琳还是休闲舒适的穿着,可就是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脸上的气色也很好,白里透红,容光焕发。
“难道美国的水土养人?”钟菲菲笑道。
“你别打趣我了,咱们不都是普通人,”凌琳把她从美国带回来的手信交给钟菲菲。
钟菲菲笑着收下,“嗯嗯,老实交代,你和那个年轻男孩是怎么回事?”
凌琳说,“他是我的男朋友,就这样。”
钟菲菲贼笑,“别忽悠我了,他就是那个所谓的朋友弟弟吧?当年高中同学聚会,你莫名其妙提前离场就是为了他吧?”
“你的记忆力怎么这么好。”
“别转移话题,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凌琳无奈承认,“是,是他。”
“好你个大琳子,想不到你如此重口味,搞正太养成啊。”
看吧,哪怕是钟菲菲,心里也有想法,凌琳叹息,“我当时真的只把当弟弟。”
钟菲菲瞟了她一眼,“可是人家没把你当姐姐。”
凌琳无言以对。
钟菲菲看出来她不想多谈,于是说,
“你现在已经大名人了,梁阳的报纸上个月出过专版报道你,吴建军(高中班主任)”还接受了采访,给你一顿大夸特夸,你在咱们同学心中快成传奇了,”钟菲菲绘声绘色的说,
“噢,对了,上上个月吧,班长又召集大家搞了一场同学聚会,在梁阳的同学都来了,我听说过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是关于刘策的,他们说刘策在广州混得很不好,三年了一事无成,前段时间回梁阳找工作,找不到合适的,就去求咱们同学找关系,可是谁理他呢?大家都感慨,昔日的高中男神,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可悲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策的人生轨迹完全因她而改变,她没有感到欣喜,反而异常的平静,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的故事。
凌琳带着手信又去拜见了周院长夫妇,他们应该早就从周璟口中得知她与关仰天的关系,并没有对她露出异样目光,而是笑着祝福她,周院长对她说了一句话,“你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孩子。”
富祥出租车公司现在在原址上建起了一栋十层高的办公楼,凌琳买下的那块地全部用来做停车场,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停满了出租车,场面颇为壮观。
公司规模更大了,新招的人也更多了,凌琳走到前台,问道,“请问陶经理的办公室在哪里?”
她问的是跟自己第一次来富祥出租车公司时,完全相同的问题。
前台美女打量了她两眼,大概她穿着朴素,又眼生,语气不太客气道,“你有预约吗?”
“没有。”
“你是什么单位的?”
凌琳想了想,回答,“我暂时无业,”把网站卖给关仰天,她就真的没有工作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人从电梯里走出来,见到她,惊喜的叫道,“凌经理,你什么时候回国了?”
凌琳也笑道,“刚回两天,赵师傅,好久不见。”
“老赵现在是后勤部主管,不开车了,”是陶勋的声音。
凌琳立刻回头,陶勋从正门进来,西装笔挺,还是老样子,见到凌琳也不意外,笑眯眯说,“你回来了,”仿佛她只是出了一趟远门。
前台美女望着凌琳和陶勋走远的背影完全傻了眼,这个女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凌琳,他们公司另一位大股东,真人比新闻上的照片好看多了。
陶勋与关仰天初次见面时,他就发现这个少年对凌琳的感情不一般,陶勋那时认为这不过是小少年情窦初开的迷恋,随着时间推移,不会长久,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执着,坚持到了现在。
男人与女人想法不同,站在男人的立场上,陶勋觉得关仰天是值得凌琳托付终身的。 因为一个男人在心智最不成熟的少年时期面对无数诱惑都坚定如一,他如果要变心,早就变了,现在没变,那么将来也不会变。
“别说我了,你和周老师的好日子订了吗?”凌琳说。
陶勋笑道,“证已经领了,酒席明年春节摆,也没几个月了,走走形式,就图个喜庆。”
凌琳为他们开心,“那我提前说一声恭喜了。”
“光说不行,到时候你得本人来。”
“没问题,不管我在哪里都会赶过来。”
陶勋又和凌琳谈了一些公司情况,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异样。
凌琳不由问,“出了什么事吗?”
陶勋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自从上个月新闻报道出你是富祥的股东,我们公司的出租车开始遭到不明人的打砸,事情都发生在夜班司机下班后。”
凌琳心一凝,“报警了吗?”
“报了,警察也来调查了,可事发地偏僻没有摄像头,只砸车,没有伤到人,警察说这种行为像报复。”
报复...
凌琳猛然记起某件事,与陶勋对视,原来他也已经猜到是谁。
陶勋说,她父亲的公司现在发展的很好,所以他们没有来骚扰过她母亲,一次也没有,好像一夜之间什么困难都解决了,员工数都上了百人。那个曾经威胁到周老师人生安全的黄松两年前出狱,就在凌诚进的公司里上班,现在是凌诚进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