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野蚕虽说省了本钱,但到底数量有限,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需要。但直接购买蚕种,却能直接增加收益。就好像去年第二批蚕丝出产时候一样,可是比第一次多挣了许多。
村里有些拿过赵家工钱帮着收集过野蚕的人,这会儿得了消息都有些失望,看来今年是没有那份进项了。也有人眼热崔玉一挥手就是二十两银子的,嘴里说着那媳妇当真不会过日子,真真是个败家的。
这不,就有那么几个喜欢挑拨人,爱看别人家笑话的妇人寻着来跟周氏拉家常的由头,话里话外都是说着崔玉不是个贤惠媳妇。甚至还说她不知道体贴自家汉子,光想着自个怎么过风光了。
“都说女人是匣子,我瞧着这样下去,你家玉娘用不了多久就得把二石的辛苦钱给败光了。”村里赵三儿的婆娘叹口气,似是语重心长的对周氏说道。
其他几个自然也纷纷附和,各个都好像真的是为着赵家的日子好似得。
周氏虽然是个和善的,但也不是让人拿捏的性子。她骨子里就有股子护短的劲儿,别说自家孙媳妇千好万好,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不好,也轮不到外人嘴巴里嘀咕不是?
她也不恼火,只笑着回道:“败家不败家的我是不知道,不过玉娘是个有本事的,今儿花的钱赶明儿就能挣回来。我瞅着,咱们村连带着十里八村的,也没出第二个呢。”说完,她话锋一转热络的问道,“三儿他媳妇,你家三儿好像过年都没回来?听说你儿媳妇初二回娘家,可都是空手没带年节礼的,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骂的呢。”
赵三家的日子过得其实并不舒坦,一来赵三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整日里也不知道都在哪鬼混。二来赵三媳妇是个小气的,巴不得儿媳妇光往家里扒拉东西,哪舍得出了年节礼去亲家?
这么几句话,虽然没有说破脸,但也足够让赵三家的吃一壶了。这会儿赵三媳妇可不就讪讪的,不知道该怎么答话了。
要说败家,赵二石媳妇崔玉还真算不上多败家,毕竟人家能挣钱啊。说买地就买地,说不种粮食就不种粮食,当初多少人准备看人家的笑话,可最后哪个不是被打了脸皮?
偏偏她现在还凑上来,早知道周氏话语上是个不好相与的,她就不该来找晦气。
几个人一见赵三媳妇吃了瘪,也都有些害臊了。她们也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儿干,光想着盯着别人家的短处,却不想自家的短处可是比赵二石家的多得多。
“要我说,人活一辈子好生过自个的日子不就得了?非得盯着别人家的日子,难不成这么盯着,别人兜里的银子就能成了自家的?”周氏扒拉了扒拉针线笸子,嗤笑一声道,“我现在是有吃有喝就足够了,别的事儿可没工夫多想呢。”
说着,她还炫耀似得拍了拍自个的新棉袄跟身子底下靠着的新被子。这可是实打实的新棉花做的,就是光摸着也暖和的很。
几个想要来挑事儿的人最终弄了个灰头土脸,全都假笑着说了些场面话。后来天天被吵醒了,撇着嘴就不乐意的哭起来,这下也用不着周氏赶了,她们可算是找到理由先走了。
这个小插曲,崔玉并不知道。这会儿她跟石嫂子大菊几个人,正在蚕房检查刚刚买回来的蚕种呢。
蚕房的温度要保持温暖,所以这会儿屋里还烧着暖炉炭火。几个人虽然已经换了夹袄,可架不住又是忙活又是烤火的,没一会儿就出了热汗。
“玉娘肯定是想天天了,瞧这都叹了第几次气儿了。”大菊戳了戳石嫂子的胳膊,笑道,“让她先去看孩子,她还跟咱们犟呢。”
石嫂子努了努嘴,把手上的箩筐放下小声说道:“哪是想孩子了,我看分明是惦记二石兄弟跟小山他们了,这么些天了一点音信都没有,她哪能不着急?”
其实要说着急或者担心,倒也算不上。只不过往日里身边总有个知冷知热又絮絮叨叨的男人守着,这会儿突然没了,心里自然是有些失落的。
尤其是到了夜里,她只带了孩子睡觉,一伸手身边凉呼呼的没一点热乎气儿,心里都会咯噔一下子凉了半截。
还真是习惯成自然呢,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却说这会儿正在县城的赵二石,刚从考场接了小山跟虎子出来,恨不得马上赶了车回家呢。这么些日子没见自家媳妇了,他心里念的紧呢,还有自家那个白胖白胖的儿子。有时候,他做梦都能梦到嘞。
童生试先是县试,要连续考八股文、试贴诗、经论、律赋、策论这五场,体力不支的人还真坚持不下来。加上之前备考的日子也足够忙碌,所以小山跟虎子都疲倦的不行。不过在俩人出了考场以后,还是有些小兴奋。
也亏了崔玉提前让赵二石去要了一份誊抄出来的往年例题,所以俩人准备的还算是充分,这次的题目对俩人来说并算不得难以答写。
只是虽然他们都写了自认为满意的答案,但一日不放榜,他们心里就有一日不踏实的。这么念着,俩人只凑在一起对了对题,也并未跟赵二石保证什么。
赵二石也听不懂他们对答的话,只管要了好饭好菜的让人送到了房间里,然后足足的歇了一宿才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