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群星隐匿,皓月当空。
那月却是残缺了一片的。
原本躺在华丽寝殿上气息奄奄的女子茫然地瞪着双眼看向窗外那片月光,苍白的脸色像是血液被抽尽的模样,她不断地在丝绸床单上抓挠着,面容扭曲的疯狂,喉咙却喑哑,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良久,她抓挠的动静渐缓,呼吸也乍然一轻,双眼圆瞪着仰面躺在那里,目中满是痛苦与不甘。
竟是断了气。
惨白的月光照亮了她的脸,赫然是夜里那个黄裙女子,长乐公主。
只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后,那原本该慢慢僵硬的身体却恢复了血液的流动,像是被注入了新的生气一般,呼吸由无到有,再到浅浅的一丝,最后恢复正常。
女子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食指的指尖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随着眨眼的动作,眼前的视野逐渐清晰,待她看清楚周围的陌生装饰时,瞳孔微微放大。
一副极其震惊的样子。
臣乾正在床前思考着那张唯一的小床的归属问题。
因为那张床显然是张单人床,根本容不下他和谭漓两个人成年男子一起躺在上边睡。
除非他们俩搂在一块睡在上边。
所以。
臣乾很不要脸地直接倒在了床上,谭漓出门取了点热水的空当,他已经速度飞快地完成了洗漱脱衣上床的三个步骤。
心里没有一点愧疚感。
嗯,不过谭漓已经是修真人士了,打坐一晚也没什么……吧。
总之怀着这么个鸵鸟的思维,臣乾很没有心理障碍地就滚进那张被收拾的极其舒适的小床上发动了曾经属于宅男乾的天赋技能,秒睡。
其实这可以算得上他穿越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
以人形的形态入睡。
还有软软的床舒服的被子。
比席梦思还舒服……够爽。
睡着之前,臣乾忽然回忆起穿越前的一幕来。
好像他也曾经在这么个时间点上,一边躺在床上熬夜追新番,一边在签约作者群里吐槽什么事情。
但记忆却有些模糊了。
迷迷糊糊中,也没想更多,就这么陷入了梦乡。
谭漓推门进来,纤长的五指扣着门扉,另一只手托着一盅卖相极好的白粥。
他目光先是往房内一扫,没看到臣乾的影子,略微一迟疑,疑惑地把托盘放到桌子上。抬眼往床上一看,只看到一个鼓起的包,还有几缕红色的发丝从被子里漏出来,铺在黑色的床单上,勾着人去掀开它。
轻笑一声,谭漓便顺应心中所想上前把蜡烛吹灭,轻手轻脚地坐到床边来扒开被子看着他。
臣乾睡的很熟,或者说他对谭漓一向没什么防备,以至于入睡后身体对谭漓的这种毫无攻击力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激烈反应。比如感到危险突然惊醒什么的。
所以即使被扒开了蒙着头的被子,熟睡状态下的臣乾也只是下意识往被窝里缩了缩,却还是没醒。
红发美人敛去了白日里那副完美微笑着的伪装,露出毫不设防的柔软内里来。谭漓垂眸看着他,妖异的红发散乱地铺在如夜般漆黑的床单上,精致的五官拼凑出一副妖娆的魅惑之感,却丝毫不显女气,反倒俊朗的格外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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