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马车上跳下来,便一眼看到夜时和我的两匹小白马伫在马车不远处,冲过去分别摸了几下,回身问道:“这是出宫了?今天骑马玩么?”见胤禛点了下头,便兴奋地对胤祥道:“胤祥,快过来看,我的马哦。白龙马白开心,帅不帅!都是我在草原上收的礼,现在借花献佛,白龙马送给你好了。”
胤祥笑呵呵地走过来对我说道:“这名字起的,当我是唐僧么?叫声御弟哥哥给我听听。”
我笑得腰都要弯下去,这真是我亲哥啊,说得话都是一样一样一样的,怎么能这么神奇呢。边笑边对他说道:“就你还想当哥哥?能当个御弟就不错了。”
胤祥看着我摇头笑笑,便伸手去摸那白龙马,胤禛却皱了眉走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今儿在宫外也就罢了,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
虽然我知道历史,但现在的我只是顺口一句玩笑话,胤禛却如此小心谨慎,难道现在的他已有了争位之心?抬眼看去却见他又对我说道:“现如今皇阿玛身体正健,胤祥何来御弟之说,你的脑袋当真不想要了。”见他眼中一片清明,似乎只是担心我胡乱说话惹来祸端,才惊觉自己确实是说错了,不好意思地笑着回道:“知道了,我只是玩笑呢,以后都不会再说了。”
见胤祥已被高无庸扶到马上牵了缰绳坐好,才想去牵白开心的马缰,胤禛扶了我腰小声耳语道:“你倒是大方,才得了不久的礼转手就送人。不是白开心一场吗,还要自己留着?”
愣愣地看着他,才发现自己送马之时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已将塔娜送的马给了胤祥。见他脸上闪过几分得意,心里一乱忙伸手推他轻声啐道:“在街上抱个男人,也值得你那么得意?”
身子一晃已然坐到马上,定了神才想起被他抱上马时耳边响起的一句“你家四爷好看么?”
他听见了!可是这种话怎么会从他嘴里问出来呢?坐在马上低头向他看过去,见他正仰着脸一本正紧地盯着我,耳朵都觉得热了起来,抓紧缰绳瞪了他一眼,才咬牙说道:“好看得天上有地下无,马见马载花见花凋,更厉害得是脸皮厚得就是快马加鞭也没人赶得上。”说罢一夹马腹,白开心已向前小跑了出去。
“我都不知道你醋性这么大,可你这忘性……也够大的。”胤祥驾着马在我身后低声说道。
知他是在说院子里的事,本来心里就别扭,被他一提反倒更觉有点丢人,回头看了下后面正翻身上马的胤禛,还有胤祥马后追过来的高无庸,便斜了眼小声回道:“醋你妹啊……”
“没错,是我妹醋了。”胤祥笑了几声便停了马等着高无庸来牵,气得我想骂街都吼不出来。
“在街上你跑什么,仔细撞了人。”随着声音胤禛已将夜时别在我马头侧前方,待速度减下来,他又回头看了看胤祥,才探了身子过来将我手中的缰绳抓在自己手里任两马并行溜达。
“你弟弟才刚五岁,就这么不管他了?”虽说满人好骑善射,也不至于这么放心吧。
“怕什么,不是有高无庸跟着呢吗?而且我们自会走路起已被人抱在马上,哪还会轻易摔着。”胤禛说着又回头看了看,才又对我说道:“你看,这不没事。”
废话!因为那个不是你原先的十三弟,要不是展大少爷自己会骑,换个别人来试试,就那小身板摔下来不被马踩着就是好的。但这句话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坐在马背上跟着胤禛晃了N条街道,才在一个小院落前停住,看那大门没甚特别,也就是一般人家的院子,正好奇间听得一阵琴声响起流畅而悠扬。不禁静静地听下去,好一会儿那琴声才渐渐转至低回直到余音逝去。
见胤祥与我一般摸不到头脑,便转去看胤禛,他竟一副还在回味的神情很是专注,只觉得这个样子的他倒是没见过,便伏在马上等他回神。
只得一会功夫胤禛已转头向我和胤祥笑了下,看他似要下马,我便先跳了下来,牵住他缰绳打趣道:“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四爷墙里琴音绕。敢问四爷可是多情却被无情恼了?”
虽是瞪了我一眼,却清楚看见他脸上闪过丝羞涩,这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呢,能将琴弹得这样好的姑娘,我也想认识啊。心里想着便张口说道:“你等着,我帮你结识佳人。”
转身走到门前方抬起手向门拍去,已被胤禛抓住,向他一笑自嘲地说道:“也是,这个方法确实不好,我换一个。”想了想便清了下嗓子,略微压粗声音开口唱道:
朱门半掩谁家庭院我骑白马路过门前
只闻见一曲琴音点破艳阳天
待字闺中谁家小姐琴声幽幽拨我心弦
盼相见日日在她门前放纸鸢
不过茫茫人海偶然的遇见
谁知踏破所有铁鞋只在一瞬间
注定沦陷你眉间
看着胤禛愣在门前,便转了身伸长手臂挂上他肩头,斜倚在他身上指着门内继续唱道:
佳人少年前世种下的纠结
姻缘红线邀你人世共并肩
拖着长音收了尾,胤祥的声音适时在身后响起:“看四嫂这样子,倒真像个不正经的纨绔子弟。”
我嘿嘿讪笑了两声才发现自己正挂在胤禛身上,也不敢看他表情忙收了手站好,低下头扯平自己身上的衣服。门吱呀一声打开条缝隙,很快便全部拉开,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孩打了个千儿便开口说道:“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我当场傻住,胤禛轻声叹了口气便拉着我提步向门内走去。
从外面看只是普通到毫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面竟是另一番天地。虽然占地不大,但几间屋子却像是才漆过的,门窗屋瓦都甚为讲究。
“你的?”好奇地询问身边那位安静得出奇的四爷,却不见回应,想起刚才那阵琴声,心里突地一跳,胡乱猜测道:“你不是住在宫里么?怎么变出一个院子来,难道还要学人金屋藏娇?”原来人家早是认识的,自己居然还要去帮忙,现在可是找地缝儿都来不及了。
“你说是便是吧。”胤禛低沉着声音回了我一句,便转头向那先前开门的男孩说道:“去叫解语出来见过福晋。”
“哪用四爷叫呢,刚才在院子里都已经听见那歌声了。解语只是先将琴收了,这才再来见过福晋。”随着铃铛般清响的声音一个身着蓝绿色汉人衣饰的女孩娉婷走过来,两弯柳叶吊梢眉一对神采飞扬的丹凤眼,恍惚中我还以为是大清原版王熙凤出现了。
“奴婢解语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看着福在我身前的女孩,一时竟转不过神来。解语已自故站起身来对我说道:“一路过来也累了,先进屋喝口茶吧。”
看着她已转身晃进了屋,才向胤禛问道:“什么意思?”这姑娘虽懂得规矩,但她的性子完全不像宫里调.教出来的女人,而且胤禛院子里的下人丫头一个比一个规矩,怎么这里竟有如此一位。难不成还真让我说中了,是藏在宫外的‘娇’,那带我来做什么呢?早前一个宋氏刺激我还不够,好不容易给忘了,这会儿又弄出个解语,真当我没心没肺不吃这套啊。
在现代时见惯了一对一的恋爱关系,偶见闺蜜的男人劈腿,也只是帮忙咒骂两句,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得来这古代讨这份罪受。本以为当个大老婆还是好的,至少过得安生不遭欺负,现在才明白古人说得对,真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的。现在我还得再加一句,偷不着的不如偷偷养在外的。
想着刚才所见的摇曳生姿,再翻回去想想宋氏,最后饶上一个兰思,三个女人各具特色,各有吸引人的优势,也难怪胤禛会喜欢了,只是这三人之中倒是这解语的性格最得我心,说话动作简洁明了,直爽而表情真诚,至于那其余两人不想也罢。
低头看看自己瘦小得不堪一提的身材,穿上男装更是什么也看不出了,若是现在身旁有十个人问他们我是男还是女,定有十一个说我是未发育好的男孩儿,因为其中至少有一个人会肯定再肯定地多说一遍。
郁闷得连气都不想再叹的时候,手里被塞了两张纸,拿起一看才发现竟是地契和屋契。捏着那两张契约向胤禛问道:“做什么?”
“你不是要盖房子么,给你一个现成的。”
他竟记得我说要盖房子的事,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弄了这么个小院。我虽不知他每月能得多少银子,可是这院子……也不至于一个才13岁的皇子,说要就能随便得到吧,这小子也忒有办法了,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做到了。
院子是给我的,那解语……
“给你找的丫头,合心意不?”胤禛嘴角一扯,笑容里明显有点嘲笑我的意味。我的想法有那么明显么?他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