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快我从一个被人指笑的通房丫头变成了格格,接着又成为了他的侧福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当我第一次在德妃面前与他一同唤出“额娘”这两个字时,心里全是满足幸福。
这个男人的内心不象他的外表般冰冷,冷漠的眼神包裹住他的热情似火,他会体贴地关心身边的人,以最细微的行动让人明白他的用心关照。
我以为一切都不会改变,哪怕我只是个身份低到让人难以相信的侧福晋。
还是变了,他变了,我也变了,没有一个人逃得掉改变的命运,包括我的妹妹。
我早就知道兰芯与我一样对他动了心,可是爷并不喜欢她,即使她时常来看我,也如我一般痴痴地看他,却从未得到过他丝毫的回应。
每到那个时候我就会觉得自己是个坏姐姐,因为看到妹妹的失落我却难以言喻的开心。爷却说我很好,到底好在哪儿却从不肯说给我听。
可是,终是有个让他觉得更好的女人进了门,一个我原先根本不曾在意的女人。因她的到来我失去了在这宫里相依相伴的妹妹,失去了我仰望倾慕的男人,甚至,更多。
一个狠到让我妹妹去跳井都不肯让她进门的女人,真的什么也不要?
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看不懂猜不透,对我关照分外疏离,嘴上说着一家人却连爷都靠近她不得。
再找不回当年的美好,再找不回当年的幸福感觉,有的,只是生活,日复一日的生活。
我们都活在小心翼翼里,每一个人,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只除了新进门的宋氏。
她借我的手摔掉了孩子却保护我,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肯亲口承认。我从来不是个狠心的女人,只是那种被压抑到无处宣泄的恐惧,让我在爷的面前第一次纵情哭闹。
我在报复,报复那个不再体贴关照我的男人,因为我知道他听到真相,心会疼。报复害我失去那男人却不心疼他的女人,因为我看得到她的改变,明白她也会疼。同时,我也在报复自己,因为我无法像他轻易放下我一样去放开他。
在那个飘着细雨的重阳夜里,满院灯火,却照不亮每个人的心,只除了新进门的宋氏。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我不知道小蝉从哪儿听来了事情的真相,只知道自己不能再任宋氏恣意妄为坐享渔翁之利。
害我没了孩子的你,怎么可能独善其身呢?连那个深爱的男人我都狠心的让他疼,你这看不清形势的格格,我要让你永远记住失去孩子是个什么滋味儿。
一个女人发起狠来真的很可怕,我居然可以忍耐那么长的时间每天做同一件事,只为了让她能生下孩子再眼看着失去。
看着那碗再熟悉不过的“安胎粥”,我笑得苦涩,却也变得决绝。我就是要给自己无缘相见的孩子报仇,既然成功了便不怕被任何人知道。反正没了那个男人的心,没了能陪我安静度日的孩子,还有什么不能失去。
那拉氏来了,带着和我一样苦涩的笑和了然。
随着粥碗落地,她对我说“冤有头债有主”,她全都知道却不追究,这也算是对我的关照么?没有责怪没有惩罚,只是让我收收心做好自己本份的事,可是,我的本份又是什么?爷还需要我么?
爷也来了,想来是跟着她过来的,从来不是为我而来,就像在她走后,又跟着她走了一样。
在重新回归安静的生活后,我更加明白了一件事,往后的日子里,这个女人说的话就是四爷的规矩,因为爷给了她这个权力。
淑慎……我的女儿,我与爷生的女儿。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我读的书并不算多,只是这两句却也知道。
在那样的过往后,爷给她起了这样的名字,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守着她长大吧,有个让那拉氏无比嫉妒的女儿,也挺好的。
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之间的孽债都彼此还过了,怨恨也磨得浅了。我没有再多的欲望,不奢求不计较、不喜不悲,不管那拉氏如何得宠,不管宋氏怎样地不断争取,我就守着自己的一小方天地。
也许,这样安静的生活更适合我。
只是,唯祈当年。
那一年,他12岁,我13岁。那一年,很美好,也很短暂……